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转身,看到了这个“夫婿”,度靛宁风雅一笑,“你有琴吗?”
“什么?”墨笛芾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我问你有琴吗?”她不吝言地在说一遍。
墨笛芾狐疑地注视了她很久。“你跟我来!”
“‘幽篁琴室’,你的书斋?”度靛宁欣赏地望着眼前的匾,“你题的?”
“我大哥题的!”
“好字!斋名取于摩诘的那首诗吧!看来你应该很擅长弹琴了。”
“随意取的,不代表我的琴艺如何。”
“一定是过谦了,即便如此,你也一定有一把好琴。”
“那要请你这个内行鉴定了。”推门而入,檀香迎面而来,幽香缭绕,摆设简单却高雅,家具一应皆是紫檀木,凝重的紫显出主人厚重的沉淀。越往里越有曲径通幽之感,度靛宁第一次对一个书斋发生这么大的兴趣。
他们停在了一扇汉白玉的门前,墨笛芾示意度靛宁拧转她身边的一个砚台,门开了,门内居然雾气缭绕,宛如仙境。墨笛芾先一步踏入,继而将手伸给度靛宁,“我拉着你,不然你看不清楚路。”
路上,墨笛芾不住回头看她。
“你怎么了?”
墨笛芾忍不住低低地笑,“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不像人!”
度靛宁楞了楞,“那像什么?”
“瑶池里的那个不知人间罹难的仙子。”
“没正经。”难得的度靛宁和他说了句玩笑话。
“真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你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美人,才能生出你这样的国色天香啊!”
“不准拿我娘开玩笑。”她又恢复了片刻前的冷然。
“我是在感谢她,要是没有她,怎么有现在的墨家二少奶奶!”墨笛芾紧紧握着她的手,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她真实的存在于他的身侧,他怕一个松手,她就会随风烟散去。
“好美啊!”度靛宁被眼前的景致震撼了,在这样的季节里,一池荷花含苞待放,独留一枝傲然dú • lì于池正央,那是朵似雪孤清的荷,花池本就是朵荷花的形状,荷叶田田,清水潺潺,偌大的花池与头顶的花灯相相映成趣,“你是如何办到的,让一枝芙蓉独秀!”
“留一点悬而未决的疑念给你!”墨笛芾坏坏的笑了笑,“你要看的东西在后面。”
绕过荷花池,一把琴出现在两人眼前,琴托是一段横放的木桩。
度靛宁注意到琴的尾端,惊呼“居然是‘焦尾’!怎么可能,怎么会!”她惊喜地抚摸着琴身,每一根弦,每一寸木,像是在抚摸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情不自禁的坐下,一曲《高山流水》便从指间流泻而出,时而琴声高扬,如巍巍之高山,时而琴声清越,如澹澹之流水。曲毕,墨笛芾不由得叫好,“靛宁,你的琴艺简直可比伯牙!”
一下从他的声音里清醒过来,“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这么好的琴……我不该随意动你的东西,何况是这么贵重的‘焦尾’琴……”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墨笛芾抚上她的脸颊,凝视着他绝美的妻,“看来在你眼里,我远比不这些东西,一朵芙蓉,一把‘焦尾’,都能引得你为之侧目,惟独我,无论怎么做,都不在你眼里。”
他的眼里又带上了她熟悉的情伤,忽然有些不舍,这样的表情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曾经他必是众家女子追逐的年青才俊,只是现在因为她,变得英雄气短,不再如当年意气风发,她何忍啊!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四目相接,情意缠绵。
“我不知道我又伤了你!对不起,……笛芾。”
“你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把名贵的琴,“琴,送给你了。”
“不,不用,那么名贵的东西,我不能……”
墨笛芾打断她,“你始终不明白,在我眼里,你比什么都重要,一把琴算什么!”
“我……你……”忽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方才说的那些话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他看着她惊忽不定的神情,“吓到你了?我先出去,你自便吧!”
“笛芾,笛芾!”她想叫住他,只是他不愿再听她的任何无谓的话了,所以他选择逃避。
婚事就这样结束了,但这对新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是从涧水边的初遇说起。
云阁日暖
转眼以是月余,墨笛芾、度靛宁果然如墨仲岩所说的——相敬如宾,只是墨笛芾在外依然是个浪荡公子,比之从前稍有收敛,时不时有传闻说他和某家的小姐如何如何了,而度靛宁从未因此与墨笛芾吵闹过,故而墨笛芾的那些自家兄弟
都对这个女人充满好奇,无奈只在婚宴当晚有过惊鸿一瞥。
这一个月,没有公务缠身,墨笛芾更是如鱼得水,每天出门与那些王孙公子相聚,这天已是婚假的最后一日,他照常哼着小曲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