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罢,故意转头躲开她的目光。
度靛宁沉默了良久,起身道,“我走了!不妨碍你做事了。”墨笛芾没有出言挽留,两人都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
度靛宁闷闷的走回房间,才坐下没多久,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俨然是那首《南湘子》,琴声凝重,抚琴者应该是有心结,尽管如此,在表现流水的时候,泠泠淙淙的意韵还是淋漓尽致的,她猜到一定是墨笛芾,微微一笑,他果然如她所料,是个极有造诣的人,光是能过耳不忘就已经很传神了,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的呢!
是夜,度靛宁捧着李清照的词,“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合上书页,她怔怔得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了无睡意,“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真是好词,居士可知我现在正是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啊!”站起身,踱到窗边,幽幽的琴声仍在,明月高悬,夜风飒飒,独倚窗阑,心中凄苦。半晌,度靛宁竟敛起唇笑了,度靛宁啊度靛宁,两个男人的事,你何时这么上心了,这一切,与你何干!
关上窗,熄了烛,明天又是另一番世界了。
晚来风急
“项少,你说那个度晓风成了那老贼的入幕之宾了?”墨笛芾忧心道,“什么时候的事?前些天你怎么没说明?”
“前些天还没有弄清楚,今日我派去的探子亲眼看到他从那老贼家中出来,一脸春风得意,想必是又有什么毒计要施,我们都要小心才是!听说他原是靛宁家的护卫,何故到京城来了呢!”项岸风不疑有他地问道。
墨笛芾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三个之间的纠葛一一道明,项岸风是何等精明之人,见他半天无语,便知道是有话不好说,了然一笑,“要是你觉得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墨笛芾犹疑了片刻,“我们是好兄弟,没有不可说之理,他与靛宁青梅竹马……”
“明白了!他们之间定有一段外人说不清楚的感情!”
墨笛芾不作答,算是默认了吧。
“那有没有可能他此来京城的目标就是你呢!他打听到那老贼向来视你为眼中钉,因此就投效了他,好借机向你报复!”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么你和靛宁今后可要加倍小心才是。据说他武功不弱,不然也不会爬得那么快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在洛阳的时候,我便与他交过手了,确实不差,与我不相伯仲。”
听了他最后一句,项岸风竟大笑道,“与你不相伯仲!墨笛芾,你当我今日才认识你啊!这天下间还能有人与你不相伯仲!你哪次出手是全力以赴的!区区一个度晓风就让你棘手的话,你岂不是要气死师傅嘛!”
让项岸风这么一调侃,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墨笛芾也笑了笑道,“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天,我们不应太小瞧他才是。”
“难得你这么谦虚,只是你找了一个最了解你斤两的人!”
“小弟哪敢在大哥面前虚张声势啊,大哥神机妙算可比诸葛,小弟实在佩服得很呢!”
“好了好了,叫上他们几个去‘太白楼’喝两杯吧!看你这几日心情有些低落啊。”
“哪有的事,我一向如此,只是最近公务繁忙了些。”
“当真如此!”两人打闹着下楼去了。
墨府后院,度靛宁一身素白,立于湖心亭,正值酷暑,热浪滚滚,她却不以为意。身后的桌上摆着东方方才送来的冰镇乌梅汁,只是它耐不住高温,早已成了“热蒸乌梅汁”了。
东方走来见了丝毫未动的乌梅汁,边为她打着蒲扇边嗔怪道,“小姐,你这样站着做什么呢,晒坏了让我如何跟老爷交代啊!快进屋歇会儿吧!”
她不着痕迹地掸开扇子,“我没有那么娇弱的,你不用管我。”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自从那天以后,你经常不言不语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语言有时候很无力,不想说话。”
“什么叫语言很无力,小姐你有话就告诉我,不要自己憋着,会很苦的。”
“既然知道苦了,我何必再多苦一个呢!”回身,朝她清冷一笑,算是主仆情深了。
东方还想说什么,不远处急急地跑来一个丫头,“二少奶奶!”
“什么事!”东方问道。
“是洛阳亲家老爷派人送来的信!”
“爹!”度靛宁疑惑道,接过信,还是加急,主仆两紧张地相视一眼,度靛宁拆信的手有些微颤。
看完信,她脸色骤变,信也从手中滑落。嘴里喃喃念着“我要回洛阳,我要回洛阳。爹你等我,等我!”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东方见度靛宁有些错乱,忙叫道。
度靛宁终于缓了过来,盯着她道,“东方,赶快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回洛阳。”
她是个聪明的丫头,不再多问,领命而去。
度靛宁转向方才的丫头,“你去前厅告诉老爷,就说亲家老爷得了急病,我要马上赶回去。替我准备马车。”
“是,二少奶奶,”
与墨仲岩道别后,度靛宁便带着东方和一个会驾车的家丁匆匆离开了京城。
一路上她不住要那车夫加快速度,家丁知道事情紧急,不敢怠慢,行了一天的路,眼看天色已晚,东方问道,“小姐,我们是要连夜赶路,还是找家客栈休息一下?”
“连夜赶路吧!我怕爹撑不住,一定是很紧急了他才会派人送信的。”
“可是小姐,那马已经马不停蹄地跑了那么久了,我怕它坚持不到洛阳就倒下了。”
“东方姑娘说的对,二少奶奶,那马很快就会坚持不住了,还是找家店喂它吃点粮草再走吧,要是您怕耽误事,我们就让它休息一个时辰好了,否则它半路倒下就更麻烦了。”家丁也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