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找墨笛芾墨公子的,请问他今儿个在吗?”
声音悦耳,若是唱个曲什么的,客人一定喜欢得不得了,老鸨还在打如意算盘。
“请问……”终于提高了声音,那女人总算缓过神来,陪笑道,“对不起,我一时闪神,只怪姑娘长得太过标致了!”
度靛宁笑了笑,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了。
“你找墨公子啊!你是他什么人啊?”老鸨警惕的问道,怕又是那些来找他算风流帐的姑娘。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
度靛宁明白她为何要问得这么清楚,“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来闹事的,我有几句话要对他说,一定不妨碍你做生意的。”
老鸨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你跟我来吧!”
此时墨笛芾正在水落的房间听她弹琴,忽闻楼下一片嘈杂之声,他摇摇扇子,懒懒得靠着椅背,“真是扫兴,好不容易听你弹得有点感觉了,又被他们这般俗人扰了清闲!”
眼前是个如画的女子,清标出众,巧笑嫣然,她停下抚琴的手,“你哪里是有心在听我的琴,你不是说家里的那位,琴技比我高去数倍,你哪还看得上我这几手啊!”听她的语气,似乎很怨呢!墨笛芾忙笑道,“她虽好,我却只爱听你弹琴!”
“少骗我,我又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丫头,容得你这样糊弄我。”起身理了理裙摆,“出去吧,既然有热闹看!”
再看度靛宁,一进这“落云间”,便被一群男男女女给包围了,全都她投去了关注的目光,全都凝神看着这个宛若仙人的女子。墨笛芾刚跨出门口,乍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但无论她周围有多少人围着,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因为她的白衣飘飘永远是烟花地没有的素净,时间仿佛凝滞,这世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的眼神交汇,一时间,没有尴尬,度靛宁只朝他微微一笑,她看见了他身边的女人,绝艳出尘,丝毫没有风尘女子的俗不可耐,反倒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没有辜负他的眼光,输给这样的女人,她认了。
她就这样望了他片刻,动了动唇,声音很轻,但他仍然听得真切,她说,“我只是来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现在我知道了,该走了。”
又是嫣然一笑,转身的背影毅然决然,墨笛芾试图追上去说些什么来挽留,但刚踏出一步,便又停住了,要他说什么呢?告诉她,他只不过到这里来逃避她无人可治的哀伤,告诉她,他只不过到这里来逃避她眉眼里为他人绽放的温柔,这样的话,他如何能说地出口。
身边的女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什么人?”
没有回头,木然的答道,“我夫人!”
水落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好你个墨笛芾,我以为这大宋朝没有一个女人入得了你的眼,只除了我还能在你面前卖弄一番琴技,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可以完全占据你的心思,不简单!”
“你既不了解她,怎知她不简单?”
“你忘了我最大的本事便是相人,只消一眼,我便知道她是个非凡的女子,输给这样的人,我水落认了。”她依旧笑着,释怀得很,转身进了房间,又开始抚她的琴,她曾经是一个没有得失心的女人,现在也是,将来也是,她从来就知道墨笛芾这样的人是永远也不属于她的,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淡然一笑,她又是那个万人迷恋的“落云间”头牌——水落。
迷雾重重
度靛宁神色恍惚的走回了墨府,不知道此行究竟算不算有所得,将他交给那样的女人,自己是不是真的甘心,拢了拢额前的发,她想起了东方,那丫头不知回来了没有。
随便找了个丫头一问,说是还没见她人影,看来又逛得乐不思蜀了。
她郁郁地回了房间,想倒杯茶喝,忽然看到桌上有封未拆的信,慌忙打开,她认出了纸上的笔迹,是晓风!细细看下去,心下一惊,东方原来是被他掳去。
“东方现在在我手上,若想救她,今夜子时在上次见面的胡同等着。不准跟任何人透露你来见我的事。”度靛宁颓然的坐在床沿,为什么要掳走东方,她根本是无辜的,你该对付的是我啊!
好不容易在房里熬到了未时,她趁家丁们换班的间隙,从大门溜了出去,门外的风有些阴冷,可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早已不记得上次那条胡同在哪里了,只凭着依稀的记忆摸索着,只希望可以在子时到,只希望晓风不要做什么对东方不利的事,他不知道东方从小便恋慕着他呀,若是他要伤害她,她绝对会比任何人都要痛的。
思及此,加快了脚步。街上无人,冷清萧瑟,冷风呼啸,更平添一份悚然。
月已中天,度靛宁总算找到了上次的胡同,她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没有人,难道是自己走错了,抑或是自己早到了?
正想着,突然身后有个人抱住了自己,她惊叫一声慌忙跳开,转身,她看到了度晓风。她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东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度晓风狰狞地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天真了?不担心自己眼下的处境,反而还有空关心别人!”
“晓风,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啊!”他摊了摊手道,“只要你和墨笛芾还我一个公道!”
“你恨的是我,你要的公道,我还,只是不要伤害其他人,在这件事里,他们谁也没有欠你,只除了我!”
“要是没有墨笛芾,你会离开我,背弃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吗?”
“要是没有墨笛芾,也会有其他人,他只是个偶然!我说过,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借口,借口,全是借口!”度晓风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要报复,我一定要报复。”
“那么东方呢?她怎么也算和你有些情谊,你怎么忍心……”
“你给我闭嘴,我知道你从来不怕死,就怕你身边的人受伤害,要折磨你唯有如此。你极力保护每一个人,为什么唯独对我这么绝情!”他逼近她,咬牙问道。
度靛宁忽然笑了,盯着这个照顾保护了她那么久的人,她觉得很陌生,“这十几年的相处,竟只让你看出了我的这个软肋,现在居然还用这个来威胁我,晓风,我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你竟然无药可救!”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错,你说的很对,我是很关心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但这不等于我会任你伤害他们,你今日若不把东方交还给我,我一定告诉墨笛芾,让他参你一本,你在信上写让我不要透露和你见面的事,想必是对墨家的势力还有些忌惮。”她显得很有把握,语气强硬。
他微微一怔,随即又嘲笑道,“你这么自信。今日你还能从这里离开?更何况,明日后墨笛芾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再来参我啊?”
“你对他做了什么?”度靛宁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