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停下动作,他正握着笤帚一边扫地一边平复心情,闻言抬头:“发现什么了?”
庄迭站起身:“一张字条。”
在鬼屋时,庄迭一直在把六个数字在脑海中反复打乱再排列组合,通过不同的角度,试图强行翻译出数字背后藏着的内容。
在试到“147176”时,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组数字代表的意义。
第一个轮回里,庄迭利用一堂课的时间观察了教室的所有细节,并且在参考书的空白间隙里用铅笔画了草图。
整间教室的座位是“二、三、二”排列,两边是两人一桌,中间是三人一桌,也就是六列。而从前到后则一共有七排。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再忽略这些座位的间距,用坐标表示每个座位,(1,4)(7,1)(7,6)就恰好是第一排正中间,以及教室最后排左右的两个角落。
在所有罗列出的可能性中,这三个座位被特地组合挑选出来的几率是最高的。
“只要足够勇敢,心态足够好,这是最适合藏东西和上课偷看漫画书的三个座位。”
庄迭很有经验:“因为讲桌的高度差,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存在视觉盲区,老师要特意扶着讲桌往前探才能看见桌面上的东西——教室后门的窗户在第六排,第七排恰好也是个视线死角。”
当然,这些经验也并不是金科玉律,而是需要随客观因素的变化而不断调整的。
有些时候,老师反而会格外关注这几个容易被忽略的角落;也有些时候,教室座椅的排列会被强行打破,拆成单人独座……这就要随机应变,再执行新的策略。
……
凌溯上学时是个标准的优等生,从没听过这些,甚至油然生出些敬意:“在第一排看漫画书,不怕被抓到吗?”
“所以要考验心态,还要足够优秀的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
庄迭一边解释,一边依样画葫芦,迅速在剩下两个座位里也翻找到了同样的纸条。
这几张纸条上都没有可以被辨认的完整字迹,只有零星的笔画,但提示也已经足够明显——只要把它们用水润湿并严丝合缝地叠在一起,对着光观察,就能看到三张纸条拼出的字迹。
凌溯卷起袖子,正准备去打水,庄迭已经把三张纸条飞快看了一遍,直接扔在一旁:“还是在下一个场景,队长,我们得快点过去。”
踢踏舞实在太过精神污染,应该被禁止作为一种前进方式出现在梦里。
虽然暂时还没有侦测到老师,但庄迭一点也不希望当两个人看向后门时,发现一张正在跳舞旋转着拧动门把手的班主任的脸……
凌溯放下刚端起的水盆,他其实还停留在对“搭档解开鬼屋封印后的思维速度”的震撼上,花了几秒钟才跟上思路:“好。”
凌溯放下袖子走回来:“我对那个小巷没有概念,你能想到什么能对应上的动作吗?”
庄迭仔细想了想,很有把握地点了点头。
他认认真真挽好袖口,搓出一把青少年专用手工电锯,轻轻一拨开关,寒光四射的刃口骤然高速旋转起来。
“队长,你蹲一下。”庄迭拎着电锯,“我得给你剃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