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有点诧异:“小卷毛?”
“没关系,我改主意了。”
庄迭也被自己呛得有点咳嗽,他抿起嘴角,飞快捉住凌溯的手,不知道多少次解救下了队长的头发:“队长,所有你认为有必要的事,都可以直接去做。”
凌溯怔了下,抬起视线看着他。
“队长,看着我……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说这件事。”
庄迭说道:“我刚刚想通了,我们陷入了固有的思维定式,其实问题不只有一种解决办法……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你需要考虑很多事,还有很多东西限制着你,这些已经让你很累了。”
“和严博士、严会长不一样,你并不是主观想要让一切变成这样的……”
庄迭专注地看着凌溯:“我不希望我们的约定再让你更辛苦,这件事比其他的所有事都重要。”
凌溯的肩背无意识的绷紧。
他突兀地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像是在这句话里短暂地凝固了几秒钟。
“小庄老师。”
凌溯的嗓音有点哑,他抬手拢住庄迭的后脑:“你不能为了向我展示你知道怎么哄小朋友哭,就直接拿我示范。”
庄迭的计划露了点馅,却一点都不心虚,把刚被科普的内容搬出来学以致用:“眼泪会带走压力,还能止痛……”
“你也能。”凌溯轻声说道。
这次轮到庄迭微怔。他睁大了眼睛,被凌溯轻轻揉着自己的头发,耳廓毫无预兆地泛起热意。
凌溯笑了笑,他也模仿着庄迭的操作,给小卷毛做了个蜻蜓点水的人工呼吸——他轻轻亲了一下庄迭的额头,把人团成一团抱进怀里:“这样就行了。”
庄迭却摇了摇头:“这样不对。”
凌溯轻轻扬了下眉,低头想要询问清楚。却还不及回神,就被小卷毛凑上来,热腾腾地在他的嘴唇上迅速一碰。
……凌溯觉得自己可能是凝固或者石化了。
他的眼前毫无预兆地被白光吞没——通常情况下,这种程度的情绪波动一定会触及那道警戒线。可这一刻他的意识世界已经纯粹停转,不要说什么破警戒线,就连当初接受的那些“训练”和“治疗”也都一瞬间像是被那种白亮的光芒蒸发干净。
他绝不是没想过这么做。
只不过他实在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未来,所以即使满怀着不敢承认的私心,擅自把小卷毛又一次拉进命运的轨迹里,也依然鼓不起足够的勇气。
就像他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哭鼻子的小朋友,甚至不敢坦白地对小庄老师大声说“我喜欢你”一样。
“队长。”庄迭的声音也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在凌溯怀里怔了几秒钟,低声问,“我是不是……亲了你一下?”
首先排除掉一个错误答案,这当然不可能是人工呼吸。
凌溯在意识里回答了一百个“对对对对对”,但他没找到自己的嘴,所以也只是一动不动地抱着怀里的小卷毛。
“原来是这种感觉……”庄迭又停顿了一会儿,小声嘟囔了一句。
凌溯听见了笔记本打开和翻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