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厌恶情绪,战斗反应,以及少许排斥和进攻的领地反应——你被惹毛了,你不允许黑风寨被如此质疑。总结对比你几次反应,得出你是黑风寨人的结论,很难?”
厚九泓:……
就一点点细节,他能看得那么清楚,还记得这么深?
“就凭这,你就笃定我是黑风寨的人?”
“还有你的小动作,习惯性的行为特点,”朝慕云举例,“比如看人时的视线,很少正视,总是朝威慑,恐吓的方向走,每到一处新环境,下意识注意的,一定是门窗等撤退路径,会下意识想在人群中隐藏自己,遇到挑衅时,会有与普通人不一般的胆气和蛮横……”
“行行别说了,”厚九泓感觉再说下去,自己的老底都要被掀完,“那为什么是二当家?”
朝慕云捧着茶:“凡形成组织的匪者,行动大概率有组织,有计划,你会武,按思维逻辑,会干劫持人的事太正常,但你将刀架到我脖子的动作,好似不怎么熟练——你在组织里的惯常位置,应该不是执行这件事的人,不往前冲,只能是幕后。”
“招提寺一事,你没有同伴,独你来了,没带其他兄弟策应,显而易见,这不是什么大计划,无需别人襄助,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你我去死者院子时,藏金之地是你找见的,相当熟练,你嘴里的猜测方向是,金子许是别人下的聘,可成亲这么大的事,纵使姑娘年岁大了,等不起,也不至于当场下聘,你是故意的,想要引导我去猜这个方向——”
“你小臂上刺青是铜钱,每每看向我手中铜板时眼神也不对,虽认识仅不到一日,我也知道,你对钱的态度,绝非不重视。匪人脾性如何,是否偷抢拐骗,我不知道,也不做评价,但若别人欠你的钱,你一定会来拿,是么?”
朝慕云看着厚九泓:“你卷进命案,就是为了这些金子,你识得黄氏,或者冷春娇,她们欠你的钱,你是来收债的,对么?”
厚九泓骇然。
他以为病秧子只不过是观察仔细了一些,能看出点事,万万没想到,这人这么能剖析!
朝慕云:“追债可是大事,对方是两个弱女子,出身不俗,不需要团队行动,也得是组织里的上层人物,你不是大当家,自然就是二当家,独自一人就可以做这件事——是欠债之人给你送了信,约定好要还?”
“薛谈曾提及黄氏名声不好,过往是否有何经历,与你匪寨有关?你昨夜什么时候到的,母女将金子给了你,你携金离开,还是没给你,你气别人不守信用,shā • rén泄愤?抑或是——中间出了意外,你没拿到东西,誓要将东西找回来?”
厚九泓头皮发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分明没有更多接触,只是同行了一段路,满打满算不到一日,就被人看的透透,再无秘密可言?
浑身汗毛竖起,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太过危险的东西不能碰,太过危险的人不能惹,会送命——
厚九泓转脚就要往外跑:“老子不干了,你自己保重!”
朝慕云慢条斯理伸出自己右手,晃了晃:“契约,也不要了?”
厚九泓下意识捂向自己胸口,那里有收好的契纸:“你……怎么知道?”
“印泥红色难洗,你虽替我擦干净了手指,指甲缝间仍有残留,”朝慕云晃了晃手指,“你趁我昏迷时,让我按了什么契纸,欠了你多少钱?”
厚九泓:……
朝慕云身体微微前倾,唇角浅勾,墨色眸底满是笑意:“我呢,最喜欢别人算计我了。”
厚九泓脚步往后挪了挪,电光火石间,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声音紧涩:“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