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来芳帕子掩唇,笑了下:“怕是会害怕吧。”
震惊估计是有的,但最大的秘密陷于人前,怎会不害怕?想想刚刚看到的表情,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朝慕云又问:“典王曾经受过一种奇特的伤,或者毒,致使他下半张脸有些不对,是么?”
“是,”枝来芳颌首,“具体原因不知道,我被他掳走时,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总是面带微笑,但是看久了就会发现笑容很僵,拜囚禁经历所赐,他确定我逃不了,乖顺听话了,慢慢的和手下说话也不刻意避着我,我便知道,他早年曾中过一种毒蛊,凶险非常,取出来之后,便有了这个微笑不能止的后遗症。”
朝慕云:“此人就在现场,是不是?”
枝来芳视线滑过公堂,眼帘微垂:“是。”
“阁下还不肯站出来?”朝慕云看着厅中之人,“非要本官揪点透么?”
公堂内外一片寂静。
豁!人居然就在现场!莫非就在这群嫌疑人之中!
围观百姓视线不停的在堂上人之间游移,这有什么不好找的,看谁一直在笑,笑得脸都僵了,不就是典王!
堂上无有人动。
朝慕云微一抬手,便有笛声清脆鸣响。
是槐没,她拿了一支竹笛,素指轻捻,吹出一种特殊的旋律,非雅乐,非恶引,曲不像曲,更像一种简单的调子,人听着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却有别的东西被引了来。
“蛇——蛇啊啊啊——”
门厅角落里,有蛇蜿蜒而来,褐的皮,黑的花,隐隐有种不详的蓝紫色调,蛇信吞吐,眼睛幽暗,看起来极为瘆人。
和上回夜无垢逮蛇上堂的经过相似,但槐没明显技术更好,她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反制住了这条被人豢养的蛇,这蛇极听她的话,根本不理会旁人,尽管剧毒,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围观群众也看到了,见蛇只跟着笛音走,只是慌乱了一下,很快就安静下来,慢慢的,好奇情绪多过了害怕。
“蝰鳞蛇,剧毒,咬人可短时间致死,伤口即刻出现水泡,致死前令人出现短暂幻觉,可催发利用,经大理寺查实,死者王德业,郑波,李寸英皆是因此毒而死——我说这条蛇的正主,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叫它去找你?”
槐没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笛子逗蛇,蛇跟着她的笛子转圈圈,似乎玩的很开心。
“——或者你不喜欢这两种方法的话,我让它咬你一口,让你尝尝被反咬的滋味,你猜猜,我能不能做到?”
厅上有人脸色已经大变,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那种。
朝慕云慢声道:“那日沁雅茶舍,错身而过时,我闻到你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腥味,与夏日漕运船上的不同,河里的也不同,当时我未辨别出来,后来一想,这种腥味里,有很明显的动物气息,应该就是这条蝰鳞蛇吧?”
他看向康岳:“康帮主还不想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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