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退出内室,屋内只剩下阿娇和刘彻两人。
“咱们多年夫妻,阿娇表姐怎么似新娘子一般害羞起来了?”刘彻端详阿娇。昏黄的烛火下,朦朦胧胧间模糊脸庞的棱角,美人娇艳的五官越发突出。微红的双颊,轻蹙的黛眉,那生涩的风情,令他亦有一种做新郎官的激动。
害羞谈不上,阿娇只是略有一点尴尬。她站起来把大部分的烛火吹熄,仅留下一盏烛灯,转身回来,将只能看到大致轮廓的刘彻按倒在柔软的床榻里。
刘彻心头“哧”一声响,燃起的火烧到四肢百骸。贴着阿娇的耳朵,动情唤道:“表姐……”
衣衫摩擦间……
阿娇高声叫喊:“呀——”小腿往外一蹬。
刘彻正是动情时刻,一个不妨跌在地上,扯落半帘帷帐,疼得直吸气心。中又恼又怒:“陈阿娇,你干什么?”
阿娇也疼,腰背上全是冷汗,咬牙切齿骂道:“你还敢问我!好疼,你技术烂死了。”
刘彻的第一反应是阿娇在找茬,她从前也不是没有过无故闹事的时候,仿佛越把自己惹怒越得意一般。可转念一想,这并非是现在的阿娇能做出来的事……从前的阿娇也不会在床笫间胡闹,女子大多还是娇羞扭捏的。
刘彻连忙点亮一盏行灯凑近。
阿娇脸色青白,唇珠上一道深深的牙印是她自己咬的。
“表姐,让孤看看。”
刘彻不顾阿娇的阻拦,只用一只胳膊就能从后面按住她。
出血了……“你怎么如此娇气?”
阿娇:“明明是你莽撞,技术又稀烂。”
技术稀烂??这不是质疑他的能力吗?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刘彻自诩是男人中的男人。他虎着脸:“胡说八道。”
阿娇冷笑一声,毫无交流的兴致:“床边矮几里应该有药膏,你拿一瓶给我。”
刘彻低头去找药膏,嘴里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日成亲,你以前都夸我好。”
阿娇还真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两人大婚的时候,宫里的姑姑提前安排过帝后的洞房事宜。不仅阿娇有着充分的准备,刘彻一样要做准备。那天晚上,阿娇没怎么受苦,刘彻一次大概持续有两刻钟的样子……后半段颇为煎熬。
她是后来才知道大婚前少府特地找过几名教导人事的宫女伺候刘彻,心里还酸过一阵。这也是阿娇第一回明白,皇后很尊贵,但比不过皇帝。什么是阶级呢?可以简单描述为:刘彻是她唯一的男人,但她不会是刘彻唯一的女人。
那会的她还是太子妃,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悄悄打听景帝舅舅废掉的薄皇后。然后才知道,薄皇后早已过世。刘彻的母亲王娡母凭子贵得封皇后,前皇后无声无息地挪进冷宫里,存在感逐渐消失。阿娇只知道她生病过世,生的什么病?哪一年死的?竟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
这不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