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长协调王剑锋,王剑锋把公安局的送了来。
往车上装那玩艺儿就要许久,而要学会操作它,也非常麻烦。
因为法典向来成绩平平,王剑锋有点不信他,就考虑,不行就自己上,但顾谨坚持,让他先教法典,试试,看孩子到底行不行。
其实吧,半大男孩于自己感兴趣的行业,学习起来是非常快的。
甭看法典学习一般般,看上去也不是特别聪明,可基站设备上的每一个按钮,按键,王剑锋只讲一遍,再问时,法典就能说得门儿清了。
他干活也特别仔细,因为都是英文按钮,他怕自己记不住,从家里翻了一些便签出来,剪成圆片儿,贴在了每一个按钮旁边。
“咦,这孩子聪明,把英文换成中文,记起来多方便啊。”王剑锋说。
法典却问:“伯伯,这明明都是国产的东西,为什么上面非要标英文呀。”
明明是国产的机器,可机器上,各个按钮全是英文。
至于这是为什么,王剑锋也不知道,他实言:“不懂,也不知道。”
“如果是我办厂子,生产机器,我会在所有的按钮上,全标中文。”法典说。
小民一直站在后面观摩,作为跟小宪一样的海归,他于这种现象,比国内的人看得更清楚,更透彻,他说:“这叫强势文化的入侵,当一种文化足够强势时,别的文化就会习惯成自然的,向它低头臣服。”
所以侵略和战争无处不在,习惯性的使用英文,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臣服。
王剑锋不喜欢被人说成是失败者,这时既懊恼又气愤,又无可奈何的。
但顾谨向来心态特别好,他说:“我们这辈显然不行了,但还有你们呢,就像法典说的,也许再过二十年,我们国家生产的产品,按钮也将高成中文的。”
得,继续干活吧,为了这个梦想而努力。
……
再说林珺这边,初一她带着小北和半夏,得去给爷爷奶奶拜年。
早晨起来后,小北有点担忧的,因为半夏的侧脑门处上有个明显的包,这要林珺帮忙梳头发,肯定会发现的,要半夏再告一状,林珺把事儿捅给顾鸿,他今天肯定得挨骂。
而且大过年的,外公外婆再着场气,小北心疼。
但不知道半夏究竟咋想的,她不但不让林珺帮自己梳头。
还找了个小帽子戴上了,这样一遮,就看不到她脑袋一侧的包了。
小北不理解孩子的心态,以为她是怕自己,或者在逞强,他还专
门悄悄问她,那个包疼不疼,半夏一直摇头,说不疼,而且她不让他碰那个包,也不让他碰自己,小北就只好收手。
而在他想来,他小时候也经常摔跤打架,额头上磕包,所以问题不应该不大,睡一觉起来应该就会消的,所以这事俩人很默契的,就都没提。
俗话说得好,人闲就想搞点事。
很快小北就忘记半夏脑门上的包了,又开始关注小民兄弟了。
既然小宪不接招,他就想再骚扰一下小民和法典,给他俩上点颜料。
但那俩也不见踪影了,就说奇不奇怪。
他可是在同学们面前起过誓的,陈天赐马上就要来了,他如果搞不定小民小宪,将来等他回去,在院里怎么混,在学校又该如何面对同学们,这可怎么办?
他着急,偏偏空有阴谋而无用武之地。
得,跟着林珺去政大吧,大年初一,拜年的日子。
原来要过年,外公外婆四只眼睛,只牢牢盯着他一个人。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有半夏啦。
顾父给了半夏一个六百元的大红包,顾母包的更大,一千元,全是百元大钞。
给她红包包的大,小北倒不介意,半夏在外吃过苦的太多,应该的。
可爷爷奶奶,他妈,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半夏身上。
小北隐隐的,就有点醋意了。
而半夏呢,讨厌他,总是瞪他,但对着家里别人的时候却特别温柔,乖巧。
她还特别古灵精怪,拿个小听诊器,一会儿听听爷爷的,一会儿听听奶奶的,不管她到底会不会听,但老人就喜欢这样的孩子。
所以一个小女孩,把两老逗的前仰后合,笑了整整一天。
多少年了,曾经一到过年就以泪洗面的外公外婆终于开开心心的笑了一天,小北虽然不忿于小民兄弟,可今天没想再闹事,乖乖的,也看半夏玩儿了一天。
到了晚上,要回家时,因为半夏玩得太开心,总共五个红包,丢了两个她都不知道,还是小北帮他找回来的,困的眯眯糊糊的半夏,也是小北帮忙抱着。
小女孩今儿得了红包,又玩了一整天,开心得很,给小北抱着,居然也不排斥他了,上了的士,还笑着问:“小北哥哥,你今天开心吗?”
“还行吧,挺开心的。”小北摸摸她的脑袋,小女孩滋的一声,却又悄悄的嘘一声,示意小北别摸了,不然妈妈会看到。
从一开始挨她的打,因此觉得她凶,在此刻,小北觉得这小女孩还挺好玩。
俩人算是有了共同的秘密嘛,小北就问:“疼不疼?”
半夏说:“只要你不抓法典哥哥去坐牢,不跟小民哥哥打架,我就不疼,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哒,这是咱俩的秘密喔。”
这叫什么话?
小北以为孩子快睡着了,在说迷糊话,就爽快的答应了:“好,我不抓法典,也不打小民。”但一扭头,他对着空气说:“但我会赶走他们。”
整整四年,外婆以泪洗面。
外公在工作中被打压,被压制,辛苦之极,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权力。
再不说小北自己在学校里受过同学们多少的白眼和流言绯语了。
他成绩足够优秀,但选国防定向生的时候,别人的政审只需要一个月,他的,等了整整半年。此仇不报,他非君子。
其实半夏额头上的包,他要当场告诉林珺,这事儿也就罢了。
孩子嘛,小时候谁脑袋上不磕个包,碰一下的。
但他怀着侥幸心理,主要还是
想占据道德高地,正好回来后,林珺接到电话,林大妈说是胸口闷,不太舒服,这两天医院又是关门的,林珺急的去出诊了。
小北就把那个包的事又给瞒下了。
都夜里12点了,他也不睡觉,准备等小民和法典回来,狠狠挑衅他们一番。
偏偏那俩今天晚上压根就没回来。
熬了半晚上才上床,小北再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早晨了。
半夏在敲门,敲开后给了一个分机电话,声音甜甜的:“小北哥哥,电话呀,是找你哒。”
小女孩早起还戴着帽子呢,一只绒线帽,衬的她脑瓜子圆圆的,真可爱。
“喂,谁啊?”小北揉着眼睛起床,接过电话关上门。
“顾小北,你还算大院子弟吗,你的党性呢,血性呢,去你舅家三天了,音讯全无,还要老子翻黄页找电话才能联系到你,怎么,资本主义的靡靡生活腐蚀了你,让他妈找不着北了是吗,顾小北!”对面的人说。
了得,居然是陈天赐。
关了门,顾小北说:“陈天赐,咱们的计划肯定照旧,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向着顾宪和顾民那俩洋鬼子,我正在试图分裂他们全家,离间他们呢,你只要把摄影机准备好就行了。”
压低声音,他说:“我肯定会为我了我外公和我的荣誉,殊死一战的。”
“好吧,那我们可就拭目以待啦……顾小北,你可要分得清东南西北,不然等回了首都,我有你好看!”有点怪,陈天赐的声音明明应该在电话里的,怎么好像外面也在响,这是怎么回事?
小北觉得不对,一把拉开卧室门,就见两天不见的小宪黑着脸,正在餐桌前站着吃早餐,法典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小民和顾谨在另一间卧室里,俩人声音低低的,也在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