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严寒的冬日温一壶酒,故意到她面前显摆;他会在料峭的深夜裹一件厚袄,死乞白赖同她玩牌;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扎头进为名除害的大业里,却也会贪生怕死,一言不合就拉着她狂奔在上京的大街上……不论他经历了什么,当他抚上琴的那一刻,他就是贺朗,那个意气风发,称他作小友的贺朗。
她坐在边上,听他给自己弹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她知道,这不是高山流水,也不是山河绝唱,曲子细水流长,平平静静,诉说的是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悲痛。
在曲子结束的时候,她扑过去抱住他。
“阿朗。”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
女孩子打扮的程从衍好像总是格外爱哭些,贺舒怀想,可是这些眼泪,大半都源于他。
他真是个罪人。
“对不起,阿衍。”他拍拍她的后背,抱她紧紧在怀里。
冬令营的结果在三月出来,程从衍被捂着眼睛,没收了手机,等着他们给自己念分数和排名。
总分一百二十四的比赛题目,总共有三个满分,进入集训队的最后一名,成绩是一百。
“等着啊等着啊。”一群人挤在办公室,从上往下看着名单,数到第十名的发出一声尖叫,“陆航!”
程从衍静静听着,等他们继续。
“第二十四,赵卓然!”
通常一个学校能有两个进集训队,已经算很不错了,但是明城附中的历史最高记录是四个。
“第三十九,程渺渺!”
程从衍重见光明,看着电脑上的排名,无声笑了。
总共三个,也不差。
莫枕山抱着保温杯,还挺满意。
接下来是无尽的集训和集训。
程从衍变成了一个连轴转的陀螺,好容易能在学校待的时间长一点,还是因为四月份的选考科目学科考试。
选考结束的那天,久违的常循晃着手机,站在她面前:“聊聊?”
她定睛去看他的手机,是的offer
这才四月份,大多数高三考生都在准备高考最后阶段的冲刺和申请国外各种学校,但他已经拿到了的录取通知书,意味着他的高中生涯,已经提前结束了。
“恭喜。”
两人坐在体育场空旷的石阶上,碰了碰可乐。
“竞赛很辛苦吧?”他问。
“嗯,比想象的要辛苦,但也开心。”
“大多数为学科竞赛疯狂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常循开着玩笑,听着可乐冒出的刺啦声,心情舒爽,“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唐虞让我来的。”
程从衍能猜到。
“她知道你喜欢航天,刚好我又被录取了,所以指挥我来给你传授点经验。怎么着,全省独一份,全国也只有十八份的offer,天才,想不想听听,顺便拿笔记录一下?”
程从衍跟他出来前把书包放在教室了,暂时没带纸笔:“没事,你说吧,我记得住。”
常循失笑:“夸你是天才,你还真的是很嚣张啊。”
“过奖,还劳烦你多传授点经验了,我都记得住。”
在别人那里绝对是装逼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却那么真实。
常循点点头:“好。”
经验一说就是一个下午,程从衍很感激他,看着天色渐晚,想请他吃个晚饭,但是常循笑笑:“答应了唐虞,跟你说完经验,得回去跟她复命。”
“那不如把唐虞也请出来?”程从衍提议,“我好久没见她了,这回的事,我也真的很想谢谢她。”
“她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常循立马给她打电话,打完后看看孤孤单单的她,“要不你把贺舒怀也叫来?”
程从衍挑眉。
常循耸耸肩:“我是觉着吧,我和我女朋友跟你一起吃饭,你一个人单着,有点欺负人。”
“女朋友。”程从衍会心一笑,“所以你是双喜临门了。”
“也就这样吧。”常循喜形于色,嘴上却还不肯承认,“毕竟老夫老妻了,那所以你要把贺舒怀叫来吗?”
程从衍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今日播报员,出现在嘴里的唐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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