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不能给为b级污染源补充养分。
心跳声离他又近了。
声音刚才还隔着一座山的距离，现在仅仅隔着一层玻璃了。
朦朦胧胧的声音温软起来，像在念诵着什么经文，让燕塞川回到了生机焕发的春天，温暖又安宁。
他的脸却更白了。
青白脸上有癫狂的绝望，眼在慢慢沾染疯狂。
正常面孔像有画手开始涂抹，画着人类难以想象的惊悚表情和五官。
燕塞川突然停下，转身的刹那，坚毅中带着绝望的眼睛恍惚起来。
人眼里残留下的最后一点人性理智彻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野兽的、凶残无机质的冷漠疯狂。
——他即将堕落。
后背、脖颈、双腿，双脚……每一块皮肤都在发痒，难以抑制的骚痒感遍布全身。
燕塞川裸露的皮肤开始鼓起一个个小山包，皮肤表层像吹气球似的，长出透明小疙瘩。
凌乱发丝下的染血脸庞成了张蛤虫莫皮，皮里包裹着开始融化异变的五官。
“啊——”
哀嚎的惨叫声与街区里飘飘渺渺回荡的心跳声融合了。
蛤虫莫皮人彻底失去理智，他保持着奔跑的惯性动作，继续向前方冲去。
高高举起的右手干脆利落，也顺着惯性继续掏向自己还跳动的心脏。
——超凡者的心脏承载了力量与誓言。一旦掏出，超凡者必死，力量散逸。
蛤虫莫皮人已经失去理智，疯狂的眼里却还残留着悲哀。
对他的悲哀，对这个世界注定要到来的堕落命运的悲哀。
“哒哒哒……哒哒哒……”突然，有鞋子踩落在地的脚步由远及近而来。
伴随着那脚步声靠近，奔跑的燕塞川突然就失去了力气，膝盖一软，扑通跪地。
“彭！”
膝盖撞地的声脆响脆响的，鹿还真听了，感同身受地开始发痛。
膝盖剧痛的当事人燕塞川却浑然没注意到疼痛，理智丧失时的疯狂还停留在身体里，他手发着抖，附骨之疽的吟诵声心跳声慢慢远去了。
燕塞川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麻痒臌胀、蠢蠢欲动想冒头的肉芽没有破开疙瘩。
他勉强维持住了蛤虫莫皮脸。
当他心有余悸地大口大口喘气，手却更抖了。
他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抖如筛糠。
——他感觉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这个人还落下了斜斜的、拖长的影子。
燕塞川心头突然发悸，是那种没来由的心悸一样的感觉。
他知道，这种心悸感可能是他长时间情绪高度紧张加上癫狂后恢复正常的反应，可他还是有刹那联想到了靠近自己的人。
他小心翼翼张开以太体，想要探测对方深浅。但他刚一张开以太体，那种心悸感突然变得更加强烈。
强烈到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不能看、不能用“以太体”去看，他会死！
这种感觉来的如此强烈，燕塞川甚至被逼的脸色苍白起来。
超凡者的以太体是他们立身之本，很多超凡者都有先用以太体观察世界的习惯，时间久了，第二个选择才是用五感。
燕塞川刚才险些堕落，还心有余悸，他宛如惊弓之鸟，并不想用性命尝试自己的感知准确与否。
他放弃了以太体感知，用双眼去看。
黑色中长发的年轻女子面容清丽，漆黑柔软的发尾内卷着。
因为肤色偏向苍白，衬得一双丹凤眼更深邃漆黑，像墨石透亮。
鹿还真今天穿着修身白色七分袖衬衫搭配浅绿色的中长裙，身材玲珑，皮肤白皙，像极了分局里坐班的文员。
她笑容温柔，只是气质和笑容有些奇怪，总让燕塞川有种奇异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体打扮，就连气质都像极了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