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神的虔诚信徒没有得到好生活,无神论者的资本家反而能活的逍遥自在。
她很困惑不解,还特别愤怒。但虔诚的信仰令她无法质疑神,甚至是去质疑教会与教义,只能让自己陷入信仰和现实的困境中。
鹿还真:“你的主是……”
她的圈子没有信教的。
苦修者女士来自很偏远的小国,米夫尔这个名字她听都没听说过。对宗教鹿还真不了解,但她学习过心理学,倒是能帮忙疏导下。
“奥黛尔西曾经是圣光最虔诚的信徒……”奥黛尔西又想问鹿还真是否知晓圣光之主。
可话到嘴边,再次咽了回去。她嘴唇哆嗦着,诉说她不知前路的苦修。
这回对方讲的更加清晰,鹿还真大概听明白了,奥黛尔西信仰着不知名小教。小教教会似乎不干人事,而奥黛尔西的家乡条件落后,经济不发达,于是苦上加苦,大家伙的日子都不好过。
奥黛尔西不懂事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国家里的生活,就很满足。
自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国家的落后,人民生活的艰难苦楚。
可现在,奥黛尔西在外头旅行多年,见识过发达国家的优渥生活和便利条件,自然就对自己国家人民的落后产生了不满。
鹿还真听着对方说他们国家人民的苦楚。
什么地里种不出来粮食啦,老是有人打架啦……大概总结就是农业技术不发达,生活秩序混乱,政府不作为。
可这种事……你跟我说了,我也没办法帮你啊。
鹿还真表面微笑,心想我就普普通通一店长,自己都生活落魄等着卖黑心饮料转运,哪儿有资格和能力去帮你?
她虽然没办法,却明白了奥黛尔西对信仰产生动摇的根源——因为信仰坚定无法质疑神,又因为现实太痛苦不得不产生质疑。
奥黛尔西满眼痛苦,悲伤又哀戚:“他们勤劳努力,夜以继日的工作,只想要活下去而已。地里却长不出粮食,总有不能阻挡的灾难……”
“我想要为他们寻出一条路,却没有办法。”
“圣光不能为我指引路途了,我迷路了,再也寻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苦难的人们虔诚地为圣光供奉一切,却不能得到一点点自己想要的……为什么呢?”
鹿还真不会愚蠢到从根本上否定对方的神,先试探地说:“圣光啊……你觉得,祂是什么?”
“你这样痛苦,是因为你信仰的主并没有庇佑信仰祂的忠诚信徒?”
“这让你产生了信仰上的动摇。”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奥黛尔西腾地站起了身,深深鞠躬,做出了虔诚的祈祷姿势,吓得鹿还真心口一跳,差点儿躲角落里去。
奥黛尔西保持着深深鞠躬的姿态:“我信奉主,不为名利财富。我心甘情愿为圣光奉献一切,贡献灵魂与信仰。此生只愿为普及圣光而努力,只愿圣光照耀米夫尔每一寸土地。”
“我从未质疑圣光,背弃圣光的信仰。但我不愿见穷苦人饿死,终日在农场田地行走,我背弃了圣光的教义。”
“我有罪。”
——看来还是宗教狂热分子,不能怼她的神。
奥黛尔西是个真正虔诚的苦修士,她善良至诚,对人没有一点防备心。
简直是现代社会中的异类。
鹿还真有点同情她,也藏不住敬佩。
她担心奥黛尔西继续这样走下去会出问题,精神问题还牵涉到信仰,人又处在长期紧绷的状态下很容易崩溃。
得尽量帮她疏导,但绝对不能质疑神的存在和意义,还得尽量诱导奥黛尔西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想要同胞过好日子,她可以选择自己出大力帮忙呀。
鹿还真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法子。
“你们信仰你们的神,这跟圣光之主有什么关系?”
鹿还真半眯着眼,摇晃水杯,带着点笑意说:“圣光之主知道自己有你们这样的信徒吗?”
什么?!
奥黛尔西豁然睁大眼睛,眼睛里有震惊挫败和不敢置信。
“你们信仰祂,那是你们的事情。”
“圣光,可不在意。”
鹿还真打量着奥黛尔西的表情,见她身体摇摇欲坠好似遭受到了天塌地陷的打击,连眼神都灰败起来,继续补充:“神啊,哪里在乎这些。”
若这种话是其他人说的,怕是会被虔诚信徒们打死。
可这话,是神亲口讲的啊。
奥黛尔西的眼神正灰败着,鹿还真悠悠开口:“圣光不在乎,你就会放弃信仰吗?”
奥黛尔西摇头:“不,正如您说的,我信仰着吾主,是我的事。”
“嗯。”鹿还真微微颔首,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开解对方,忽悠她脚踏实地自己改变自己的生活。
指望神?你白日做梦呢。
她纠结着,却忽的听到奥黛尔西的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明白了!”奥黛尔西豁然抬头,完全没有了刚才被打击的痛苦。她只觉得拨云见日,眼神褪去迷茫,亮如星子,熠熠生辉:“是了,是我太懦弱,不敢面对真相!”
“感谢您的指点。”
鹿还真:“???”
哈?你明白啥了?为啥我不明白?!
她这刚开始心理疏导,对方就已经自己给自己上好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