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嘀咕什么?”王氏一脚踢在笼子上。
百草诗强忍着疼痛,咬紧牙关,“姑奶奶报仇,十天不晚。你且等着夜半鬼敲门!”
王氏被百草诗怨毒的眼神看得发毛,向着人群中心的谢长发道:“爹,还等什么?”
里正谢长发给了一个眼神,发出指令,“沉塘。”
“住手!”
一道声音自人群外传来,音量不高,但清清泠泠,却带着摄人的力量。
人群自动散开,走出中年妇女和一位翩翩儿郎。
女人三十几岁,眼角已生皱纹。“小草儿!”
正是百草诗的亲娘,百李氏。看着女儿受苦,百李氏眼泪就如不要钱似的。
而那少年郎,看起来十bā • jiǔ岁模样,生了一副天人容颜。虽面色带着不健康的冷玉白,但眉宇之间,似将星辰日月、山峦丘壑、人间美景凝聚。双眸如揉碎了星光,薄唇不染而朱,弧度美妙,线条宛如谪仙人刀斧雕凿。他穿着天水青衫,似晚来天欲雪中挺拔的松竹。
村民们集体吸气,好俊的模样。
百草诗生前阅星无数的经历,却也觉得眼前人排得上一二,甩流量小生几条街。
少年在众人瞩目种,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地走近,因为吃力,他眼尾处微微泛红,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你这个小白脸,来这里干什么?”王氏叫了出来,对少年咬牙切齿。
吃瓜村民恍然,这便是和百草诗私通的那位啊。可看这风光霁月的,怎么都不像啊。
“我不来,咳咳…难道任你们欺压良善,咳咳…草菅人命吗?”少年郎眸子一转,天地间便似只剩下深潭琥珀光。
谢家大郎护着自己媳妇,手一指百草诗,“她犯了七出,死有余辜。”
少年背着手,绕着场间走,语调很慢,掷地有声。“我朝律法,尊礼尚德,讲究仁义之心,尚德保民。咳咳,百姑娘救折羽于危难,是为仁;于谢家恪尽职守,勤勉孝悌,是为义,咳咳;她本分做事,从未逾矩,是为礼;虽得你百般刁难欺辱,念你为长嫂,亦多加忍让,是为德。这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格令其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