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亮想着,死马当做活马医,不如给他试一试。“那么少东家,请吧。”
百草诗眉飞色舞,揣摩着角色入戏,略显浮夸造作。
进包间时,陈广亮本不欲两个护卫入内的,里面是贵客,惊动了不好。不成想,那两个护卫,理所当然往里进,直接无视了陈广亮。隐约中。陈广亮觉得,这两个似乎是练家子,功夫犹在自己之上。
可是,他陈广亮已经位列诛矛榜第九。
难道是幻觉?
其时,包间之中,客位之上,坐着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皱纹很深,半阖着眼睛,正是当初那个卖饴糖的婆婆。
而在婆婆身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此时脸上不见半分和颜,甚至显得暴躁。
“你真的不肯治吗?就算亲眼见我死,你也不肯出手?”
婆婆叹气,声音更多的是无奈,“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无能为力。”
主位之上,男人半倚着靠椅,脸颊偏红,眯缝眼,扁平鼻子、生着八字胡须,看年纪在五十多岁,衣服却似显得有些臃肿,他还拿着个帕子,时而咳嗽几声。他的身旁,立着两个威武的配弯刀的勇士。
“查齐,这就是你所谓的神医?”八字胡男子质问,声音是沙哑的。
被唤做“查齐”的忽然跪倒,在八字胡身前,“韩爷,我我……我娘她不是这样的,曾经我见过她医好了很多人。”
敲门声适时响起,在陈广亮带领下,百草诗等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查齐戛然住口。
百草诗的目光,在包间巡礼一周,大喜之后是惊愕。喜的是婆婆果然在,惊愕的是,那个病人,真的不是汉人。
“陈先生,这是何意?”
八字胡对人冒昧闯入,很是不满。
陈广亮笑道:“韩爷,我身边这位是焱京古医世家少东家,也是我们商行往来许久的生意伙伴。他医术精湛,既然一位神医不行,那就换一个。”
第一个持怀疑态度的,自然是查齐。
原因无他,百草诗实在太年轻了,怎么看都与神医靠不上。然而对上身后的两个人,查齐就怂了。那目光,怎么像是淬了冬日的寒冰,怕人!
百草诗落落大方,任人打量。
韩爷相问:“哦,‘小,神,医’怎么称呼?”
这样的顿挫,也是带着巨大的怀疑。百草诗信口胡诌,“施柏草。施治的施,柏树的柏,本草的草。”
名字三个字,每一个似乎都在嚣张地象是说,“我是神医”。
婆婆睁开眼,看着前面年轻的身影,热心提醒:“小伙子,事有可为与不可为,不可逞强啊。”
百草诗冲婆婆一笑,眨眨眼,糯米小白牙更加亮眼。
韩爷审视一番后,“那你且来看看。”
百草诗直接坐到了韩爷身边,敲了敲桌子,见对方没反应,解释道:“望闻问切,先号脉。”
韩爷伸出了手腕。
“日常有什么病症?”百草诗问。
“咳嗽。”韩爷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干咳还是有痰?痰中可带血?”
韩爷翻动眼皮,深深看了百草诗一眼。“大多时候干咳,偶尔有少量痰。有时还会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