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诗想带走婆婆,让婆婆到她的未来大学做夫子,让婆婆这一身医术传承下去。
经过几天相处,婆婆对百草诗的抵触消失了,但安土重迁,不愿远离。
“我年纪大了,去了也是拖累。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走吧。”
百草诗想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也还有很多可能,但婆婆已经转过头去。
无论她说什么,婆婆都不回应,她只好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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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百草诗与折羽一起去了亳雅楼,还是主仆的打扮。
复诊之后,百草诗写下了注意事项,“韩爷康复地很好,未来只要遵从医嘱,在饮食与日常运动中有所注意,就不会有大问题。”
这位韩爷想到这几天来睡的好觉,胸不闷了,咳喘也减轻了,彷佛整个人年轻了十岁,充满力量。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人所赐。“小施公子,可否想过另谋高就?不必走南闯北,不必餐风露宿,采药买药,一生荣华富贵可享,岂不很好?”
百草诗眨眨眼,这是……在向她抛橄榄枝吗?但凡天上掉馅饼,不是圈套就是陷阱,大可不必啊。
她抱拳,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瞒韩爷说,本人祖上也是焱京富户,祖产颇为丰厚。其实就算我做个纨绔二世祖,也可混一辈子的。另谋高就算了,我这人只适合当咸鱼,游戏人间的。”
折羽在旁边听着,原来诗诗想当咸鱼啊,可她素日里总是停不下奔波劳碌。却原来,他想到了一个理由,这让他不禁蹙了眉。
韩爷扯了扯嘴角,眼底是那种阅尽了人间沧桑的智慧。“这世上,哪里有不倒的靠山?做二世祖固然痛快,可银子挥霍完了呢?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百草诗尽职尽责地演纨绔,油盐不进混不吝。“哎呀韩爷,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人哪能想的那么多?”
折羽一旁附和,“我家老太爷给公子留了很多家底,咱家大业可劲儿造,怕啥?”
百草诗差点喷出来,这一唱一和,要把韩爷嘴气歪了吧。
韩爷令人端着托盘过来,上来蒙着红布。
粗略估算一下,应该不少。
又小发财一笔。
百草诗有时也会想,人生否极泰来,这锦鲤鸿运走完了,可别有灾祸呀!
到收银子了,她乐不可支地装进了包袱里。
韩爷下首的查齐,看着百草诗眼睛斗在冒光,嫉妒之光,恨意之光。
陈广亮来了。
以身躯遮住了韩爷,递给他一张纸条。
韩爷看完,面沉似水。
“韩爷,您病也见好,估计再不想见我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啊。”
说完,她脚底下抹油,逃之夭夭。
亳雅楼下,黄卢马拉上了车,真一做车夫,双手拽着缰绳。
百草诗一猫腰,掀开帘子,上车,折羽随后。
马车向着旧巷子驶去。
车里还有乘客,两只狼和一只海东青。
百草诗捏捏眉心,对于人均空间占有率表示堪忧。
折羽似乎明白她的心情,“等接到了婆婆,就把它们撵下去。”
福宝:“……”
青卢:“……”
说什么呢?
畜生们不约而同,往百草诗脚边蹭,一个个成了精似的。
“确定能接走婆婆吗?”
折羽有一计,之前和百草诗提过。只是人心毕竟难算,折羽算的周全,也未必屡试不爽。
“我只希望是我想多了,但如果,真的人心向恶,就不得不妨。”
马车很快到了之前婆婆住的巷子。
百草诗带着包裹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婆婆的院子。婆婆似乎知道她今天会来,没有去卖饴糖,她就站在院子里,石桌上也有一个包裹。
“婆婆!”百草诗欢喜的唤了一声,恭恭敬敬施个礼,“今天我们要远行去了,忽然想起有些东西送婆婆。”
她开始捣腾包裹,一件一件往外掏,颇有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