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要睡在花房了,和朕回宫吧。”
世人只道师师是裴元宪留下的唯二妃子,但只有师师知道,陛下不曾碰过她,今天,她或许将得偿所愿。她满心欢喜,咳嗽了好几声。
裴元宪正值壮年,几年未曾沾染过女子。那一晚,许是亳菊长得太好,他动了心,整夜未曾停息。而师师染了风寒,身子骨本来就弱,被宠幸后竟然一病不起。
流水的太医来诊治,都不见效果。
这个叫师师的女子,在人生巅峰时刻离开了人世。
裴元宪在花房呆了三天,群臣在花房外跪了三天。
出来时,生了青青胡茬的裴元宪对群臣说:“朕今日下罪己诏,以后再不纳妃,愿励精图治。”
现在言官反过来劝陛下充实后宫了,因为陛下至今还没有子嗣。
对手大炎国,好歹还有个皇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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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晟的国力在增长,奈何大炎太强大了。炎帝即位第十个年头,发动了东伐的战争。
裴元宪说了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要顺应历史潮流。”
大炎的进攻,几乎没遭到什么阻碍,直捣龙城晟都。
晟皇不见踪影。
自此,大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大炎一统天下。
裴元宪自然没有死,他孤身一个人西进,来到了香积寺。
香积寺现任住持阿难接见了他。
“家师普济已经涅槃,家师生前曾说,愿代天下百姓感谢晟皇的仁慈。”
可不是仁慈嘛,大炎的军队没遭到什么阻拦就攻下了大晟。裴元宪不是软柿子,如果真打起来,就算最终结果依然是大炎胜,但两国都会死很多人。
裴元宪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裴某现在无国无家,唯一的祈求就是得香积寺收留,聆听佛音,净化吾心。”
堂堂的大晟皇帝,说出这样一番话,憨厚的阿难怎会拒绝。
为此,香积寺特意为裴元宪开了一间安静的禅房,他成了戴发修行之人。
裴元宪入住香积寺第二天,就早早起床,在禅房通往后山的路上弹琴,弹得是焱太宗做的《破阵子》。
山林之间,树叶沙沙作响。一个十三四岁、容貌十分俊美的小和尚驻足,凝视着他。
“你,听出了什么?”裴元宪明明闭着眼,却耳聪目明。
小和尚走进他,阿弥陀佛一声,“我听到了金戈铁马,这样的音乐,不应该出现在香积寺。”
裴元宪勾唇而笑,复又睁开眼,“你心中有金戈铁马,才会听见金戈铁马,不是吗?我心中只有宁静,那么即使我奏出的是金戈铁马,也依然是宁静。”
这很像是绕口令,又似蕴含着天地之间的妙理,让小和尚颇为受教。他恭敬地向裴元宪失礼,“多谢施主指点迷津。我要去练功了,再会。”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裴元宪问。
小和尚挠挠头上的戒疤,颇有几分难为情,“师傅没有给我取法号,大家都叫我瑜仁。瑾瑜的瑜,仁爱的仁。”
裴元宪没说什么,第二日依然出现在路上,弹奏其他的曲子。
第三日再如此。
瑜仁不禁发问:“施主可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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