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烬之浑身沥着血气,沏了一盏新茶,端着喝,回答的轻巧,“试一试。”
他本就已经试过太多次,太多方法。
这一次行不行,就只是试一试而已………
这一次不行他就再找别的。
不死,不休。
系统都要骂娘了,这是怎样的神经病。
褚长溪转头看雪,雪越下越深,天地茫茫一片,只有他周身防护一层灵光罩,隔绝了风雪。
寒风也吹的凶卷,黑袍男子的白发被风吹的翻飞。
褚长溪在黑暗中喊,“城主。”
“嗯,还有什么想知道?”
城主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似乎因为法阵将成的缘故,身上没有那种彷佛压制不住,恍惚不清随时都能外泄的戾气。
他似乎什么都愿意坦白。
“再过几日,听说就是人间的上元节了,”褚长溪将手伸出去,没接到落雪,他支着头,长发散落一石桌,精致秀美眉眼,乖巧中越发惹人怜惜,“既然明日就要死了,城主不妨先补我一碗元宵吧。”
“………好。”
………
天下晏已经开始,台下是一张张激动神往的脸,但找遍了整个晏厅唯独都不见那位吵着要吃酒酿圆子的小公子。
端着热腾腾糖水回来的容泽心里极度不安。
师弟转世,几乎没有什么修为,又体弱病虚,万一有什么不测——
可没等他胡思乱想完,就有无恶城的侍女来禀,小公子和城主在一起,赏雪喝茶。
这算是个好消息吗?
城主行大善,从不害人。
可是城主百年从不见人,为何两次约见天衍宗平平无奇的小弟子呢?
直道闻怀景消失一日后回来,他们才发现哪里不对。
……
闻怀景自从听说褚长溪是来找未婚妻的,就魂都丢了,很不是滋味,一直在想小公子会与别人成亲,会与一位姑娘携手白头,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又被酸涩填满,又像是什么东西丢了,但他找不到是什么。
后来又想褚长溪未婚妻是什么样的姑娘,能不能好好照顾小公子,不能照顾好,还不如不要………
万一小公子就是喜欢呢?
又想,万一那姑娘不是好人,骗了小少年感情呢?
乱糟糟想一通,学别人醉酒,最后睡在某处山道里。醒来也不敢去见小公子。
直到最后不知怎么想通了。
他找他的未婚妻。
他做他的哥哥。
两不相干!
对!
于是闻怀景才去晏厅雅座去见他们,可到时发现小公子不见了。
闻怀景不敢指责,只敢小声埋怨似的嘀咕,“两位前辈连个小孩都看不住。”
闻驰生愣了一下,解释说,他被城主请去喝茶了。
闻怀景这才松口气,又自言自语,“小知好像对这个城主特别感兴趣,他还对百年前那个魔尊,以及苍吾陨落的剑尊感兴趣,小知一个半大小孩,怎么对这些人物………”
未说完胳膊却被人拉住,“你说什么?”
闻怀景道,“我……我没说你们看不住小孩………”
闻驰生打断他,“你说小知对百年前的魔尊和苍吾剑尊感兴趣。”
“是……是……”闻怀景不明所以,回忆着说,“我在城外树林第一次见小知时,他就问我魔尊怎么死的……”
“城外树林……第一次见?”容泽猛的站起身,打翻了桌上茶盏,“你说你在城外树林第一次见他?”
他们一直以为闻知和闻怀景感情甚笃,亲如兄弟,闻知还喊闻怀景哥哥,后来见到闻怀景几个师兄,他们也知闻知的存在,便一直以为,他们一行人是一起从宗门出发来此的,一直下意识认为,闻知是天衍宗的小弟子。
闻怀景此时也发现了端倪。虽说他们人多,可能以前未注意到闻小知,但后来他想,就这么一个小公子随行,他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也有可能,闻知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后来走散,毕竟腰牌不假。
“走………”
容泽和闻驰生对视一眼,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人起身向外走,甚至慌张的绊倒了桌腿。
闻怀景也赶紧起身跟上,但是他速度不及两人,出了门就不见前面两人身影,急的直跺脚。
往楼下冲时,却半道被一个人拦下去路。
“刚刚那两位急匆匆的去哪里?”
从角楼檐上跳下的紫衣男子,矜贵优雅的帝王,手中敲打折扇,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