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白虽然有点猜想,但是没有跟可可说,不想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想东想西的,不如让可可保持良好的心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成功了呢。
正好这时候江溯牵着压倒炕出来了,隐晦的像江秋白点了点头。
这意思就是蛋蛋长回来了。
江秋白眼中都是喜悦。
嘿嘿,总算不怕压倒炕长大之后找他还蛋蛋了。
他招呼余可可,“可可也去洗澡吧,别难过了,洗完澡咱们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
余可可挤出一个笑容,爬回轮椅,自己去了浴室洗澡。
江秋白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可可也是一条可怜鱼啊。
收拾好酒馆,清理得干干净净,江秋白才让机器人把做好的饭菜都端了出来。
“今天我们庆祝二爷爷康复。”
江秋白考虑到他吃了洗髓丹之后的饭量,所以今晚的饭菜分量都特别足。
江溯和余可可一双筷子使得起飞,只有压倒炕眼巴巴的看着,铲屎官不准他把脑袋埋在碗里吃饭,可是他也不会用筷子呀。
肚肚好饿,中午就没吃好。
“你用勺子。”江秋白说,“你现在跟我们一样,一定要学会自己吃饭哦,而且你是个大孩子了,不能让爸爸喂你吃饭。”
勺子还算好,压倒炕看着铲屎官示范两次就学会了。
江秋白欣慰不已,孺子可教啊,他们家压倒炕还是很聪明能干的嘛。
直接就给压倒炕的碗里加了一大碗饭还有各种各样的菜,“以前你老是喜欢守着我吃饭,那时候你不能吃这些重油重盐的食物,现在可以吃了,赶紧吃吧,喜欢吃什么就告诉爸爸,爸爸以后再给你做。”
“谢谢爸爸。”压倒炕觉得自己真是一只懂事的小猫咪。
江秋白心理暖暖的,虽然他的好大儿只比他小了十几岁,但他还是体会到了老父亲的快乐。
“小白不给压倒炕取个名字吗?”好久没有大吃大喝的江溯分心询问。
江秋白一愣,他居然把这事情给忘了。
小时候刚把压倒炕带回家,也就是听了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压倒炕,这才给他取了这么个略带喜剧风格的名字。
这些年也叫习惯了。
但现在人家压倒炕都成了半妖了,以后走出去跟别的小妖怪打交道。
人家问他叫什么,他说自己叫压倒炕。
这不是平白惹人家小妖怪的笑话嘛,还有这名字,以后还这么交女朋友?
再则,现在压倒炕的耳朵和尾巴都被墨影变没了,他也是可以带压倒炕出门的。
万一人家问起来,你家小孩叫什么名字,他总不能说叫压倒炕吧?
这多尴尬。
江秋白想了想,“压倒炕,爸爸再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跟爸爸姓江。”
压倒炕吃的两颊鼓鼓的,原来铲屎官吃的饭菜都这么好吃,于是他又给自己嘴里添了一大勺,这才点了点头。
江秋白想了想,“就叫江喵怎么样?”
江溯:“..”
余可可:“..”
江秋白:“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他知道自己起名废,“压倒炕本来就是喵咪啊,叫江喵有什么问题吗?我想过叫江淼的,可是听起来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咱家压倒炕是男孩子。”
还是一只完完整整的男孩子,人家现在有蛋蛋了。
“你高兴就好。”江溯不在意,余可可也不在意。
“压倒炕,你以后就叫江喵可以吗?”作为一个合格的铲屎官兼爸爸,他要尊重孩子的意见。
压倒炕以前没得选,但是现在可以了,他有决定自己名字的选择权。
只不过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叫什么名字,铲屎官喜欢就行,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压倒炕今天正式改名江喵。
一家几口,吃过晚饭,时间已经不早了。
“小白,平时客人都几点过来?”江溯频频看向传送阵的位置。
江秋白心下好笑,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笑着:“女尊世界的许若轻一般来得比较早,大概十一点左右,很少有下半夜才过来的,皇后娘娘以前也来挺早,就是现在他夫君怀孕了,她得陪夫君睡着之后再过来。”
“皇后娘娘?”江溯有些诧异,“皇后娘娘她夫君怀孕?”
江秋白又再度解释了一下他们之前去女尊世界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那颗果子被皇上吃了的事情。
江溯心中不免佩服。
他是个现代人,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女平等,但他到底是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也都是女人生孩子,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为了心爱之人生孩子。
他觉得自己很难接受,所以才更加佩服。
“还有呢?”江溯见小白就是不说到那人,心里难免有点着急。
江秋白一脸揶揄,“还有的,嗯,墨影上神今天才离开,说了明天才过来的,所以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还有一个ABO世界的阎深,他要来拿指压板,不过他一般都来得比较晚。”
江溯如何看不出自家孙子在逗他呢。
心里还是有些无奈。
当年他被父母赶出家门,原因也很简单,他喜欢男人,被爸妈知道了。
在那个把同性恋判定为流氓罪的时代,又正是改革开放初期,父母完全接受不了,认为他恶心,认为他有病。
如果不是他连夜带着大哥给的钱逃走,他很清楚自己那传统又保守,甚至是迂腐的父母,一定会把他送进局子,甚至开批斗大会。
可他不觉得自己有病,他觉得自己除了喜欢男人之外,跟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后来,他离开家乡,在这里开了一间迪斯科舞厅,或许是他们这一类人都有雷达,也遇到过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也有人试探性的对他发出邀约。
只不过他都没有答应,虽然他是喜欢男人,但骨子里还是传统的。
如果要找对象,也是要找一个人安安心心的跟他一起过日子。
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样,在外面玩几年,然后又回家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有了孩子又继续在外面鬼混。
他接受不了那样的事情。
那对谁都不公平,特别是那位毫不知情的女子,更是可怜。
他一直等啊等,等到迪斯科舞厅突然变异,链接了别的世界,再然后,等啊等,等到了曲书灵。
他到现在还记得曲书灵第一次来这里的模样。
十五六岁,瘦瘦小小的一个男孩子,带了几分书生气,可怜巴巴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起初他也只是把曲书灵当成了弟弟去对待,给了他一些钱财,让他先给自己安个家,又让他每天晚上都过来坐坐,聊聊天。
后来,他得知曲书灵是因为父母去世,科举陷入了舞弊fēng • bō,被族人逐出家门,还霸占了他父母留给他的土地财产。
几乎是身无分文的被撵出了村子。
他替曲书灵出谋划策,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教了他不少现代的知识,让他在自己的世界能有安生立命的本事。
曲书灵原本是个读书人,也考中了童生,如果不是意外陷入一场科举舞弊的fēng • bō,以他的才学,不说能考中进士,至少考个举人是没问题的。
但曲书灵的世界对科举舞弊的惩罚十分严厉,哪怕最后查清了曲书灵没有参与,是无辜的,但科举之路还是断了。
士农工商。
不能考科举了,他也没有一技之长去做个匠人,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买几亩地种田,二是去做生意。
曲书灵身子薄弱,种地是不太行了,所以最后还是听从了江溯的建议,做起了生意,成了个商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差不多两年,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从我把你当弟弟,你把我当恩人的关系中,一点一点的发生了转变。
两人一个对视,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再后来,后来他们也在酒馆里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虽然白天不能见面,但晚上都在一起,江溯也就当对方白天出去上班了,晚上才能回家。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和美。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终究是导致了两人分道扬镳,他心灰意冷之下,关了酒馆,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只留了曲书灵一个人,而且却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
罢了,不提也罢。
江溯终究是觉得自己亏欠的曲书灵。
江秋白东扯西扯的,总算是说到了曲书灵身上,“灵爷最近来的时间不多,偶尔过来也只是让我帮他买几包烟,喝两杯就离开了,说是他生意忙,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过来。”
江溯点点头,他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心里是期待与他见面的,但他又是害怕的,不安的。
一别三十多年,他老了,阿灵也老了,都不是年轻小伙子了。
江秋白不清楚他们曾经的曲折,也就不知道从何安慰,把空间留给了二爷爷,自己去教压倒炕..去教江喵走路了。
说话可以慢慢来,耳濡目染,再加上他准备买一台早教机,总能学会的。
但走路这件事情就迫在眉睫了。
明明有手有脚的,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总不能一直手脚并用,像一直猫咪似的在地上爬吧?
这多不雅观。
江秋白有足够的耐心,教学也很温柔,甩了墨影不知道几条街,而江喵本质上是聪明的,只不过是不喜欢两条腿走路罢了。
他拉着江喵的手,让他先完成站立的动作,“跟爸爸一起站着,爸爸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江喵都十分听话,完成得非常好。
江秋白奖励了一块墨影留下的肉干。
这肉干自带香气,江喵以前是十分喜欢的,结果现在他刚咬了一口就呸呸呸地吐掉。
忙碌的机器人赶紧将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江秋白佯装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江喵,你现在跟爸爸一样,是人,是人就不可随地乱吐东西,得吐到垃圾桶里面去。”
江喵委屈巴巴的,为什么做人这么难,还有这么多限制,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江秋白打一棍子就要给一颗甜枣,“江喵,你今天要是能学会站立走路,爸爸就给你买很多好吃的,想吃什么都可以。”
江喵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转眼,传送阵亮起来,是皇后娘娘到了。
“这是在干什么?”皇后娘娘轻车熟路坐到常坐的卡座上,“江老板,快给本宫来点好吃的。”
这段时间为了陪她夫君养胎,吃的都是御医开的药膳,虽然能温补身体,但她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没味道了。
想到这,她又心疼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