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听村里人说大儿媳妇因为那劳什子沤肥法,入了县令大人的法眼,还得了一笔五十两的赏赐,第一次生出后悔分家的心思。
小女儿那时候死活要把老大一家分出去,说只有把老大媳妇分出去,自家的日子才会好起来。
可现在看来,自家日子依然不温不火。
别看小女儿救了贵人,收了贵人一张百两银票,可贵人养伤期间的开销,都是从这一百两里出的。
那段期间,老崔家的伙食是跟着好了不少,可银子也哗哗流出去了呀。
早知剩下的也是打赏自家的,那会儿就省着点花了。
每每想到这里,崔氏就后悔得不行。
小女儿倒是跟着贵人去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自己家依旧粗茶淡饭。
反而是老大家,自从分家以后,日子一天比一天滋润。
盖起了新屋、养起了鸡鸭,如今还花一大笔银子买了一个在她看来毫无用处的野湖塘。
真不晓得老大两口子怎么想的,家里没个长辈坐镇果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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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来管这笔银子,先给老二娶个镇上的媳妇,再给老三买个童养媳,家里干活的人越来越少,如今就剩她和老三,既要忙家务又要下地,实在是有些吃力。
于是,崔氏最近有意无意在村尾出没,借着上山捡柴、挖野菜,屡次经过老大家门前。
如果家里只有大儿媳妇在,她头一别,假装只是路过。
若是逮着崔孟瑾在院子里劈柴,她就走进去,理由都是现成的:“老大,你二弟打算说亲了,你哪天有空帮他去掌掌眼。”
崔孟瑾抬头看了他娘一眼:“让我掌眼?那我说不合适他会听我的吗?”
“……”崔氏没好气地说,“怎么就不合适了?人家是镇上的姑娘,她爹管着生意最好的一间纸扎铺。人长得清秀和善,跟你二弟再般配不过……”
崔孟瑾打断道:“既然你们都满意,还要我掌什么眼?”
“……”
崔氏被驳得有些恼羞成怒,干脆说:“老大,你盖了新屋,还没请娘进去坐坐。”
“盖屋子的钱是我媳妇想办法筹来的。”崔孟瑾啪叽一刀劈开树桩,“我养伤花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