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九思和她只是代替了谢沉和卫芳洲的身份,她是清醒着被迫表演,谢九思虽不清醒却不可能性情大变。
他应当该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才是。
哪怕是生气了,在白茶的记忆里谢九思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他要么无视忽略,要么以暴制暴,不会这般言语犀利,咄咄逼人。
之前谢九思对那些人没什么所谓是因为他们太弱,既是蝼蚁自然没资格让他在意。可谢九思现在打不过你,又被你强行掳上剑宗囚禁于此,心里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可不得逮着你发泄了?
原来如此。
白茶垂眸看向青年,剑气直逼他的命脉。
“别那么多废话,给还是不给?”
为了符合人设,这剑气是实打实的,谢九思能够明显感知到那剑气似蛇一般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只要他稍微一动,剑便入喉。
他眯了眯眼睛,金色的眸光冷冽暗沉。
“这就是你们人修求人的态度?”
“你搞清楚一点,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你这般威胁我除了让我更厌恶你之外,没别的用处。”
感知到白茶的剑气收敛了几分,谢九思勾唇笑了笑,只是没什么温度。
他抬起手轻轻推开抵在他咽喉的命剑。
“这便对了。”
死水并不深,谢九思双手撑在地面,白皙的胸膛在红衣之中似落雪覆红梅般。
他微抬着下颌,这时候才算真正抬眸,拿正眼瞧白茶。
少女一身白衣如雪,眉眼如画。
这样清丽的面容本该赏心悦目,偏被眉宇之间的寒意破坏得一干二净。
谢九思就讨厌的就是她这副孤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白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心下正因为谢九思给了她一个收剑的借口松了口气。
她这具身体修为极深,刚才白傲天感知了下,竟然在分神之境。
也就是说再往上修行,便是化虚,太虚。
此时的卫芳洲才三百来岁,要知道凌霄如今近千岁也才在化虚巅峰不得突破。
怪不得卫芳洲除了沈天昭看不上任何人,她不是傲慢自大,而是情理之中。
而谢九思还在出窍期,自然不是卫芳洲的对手。
因此刚才她一直提心吊胆着,生怕自己手上一个不稳没控制住力道伤了谢九思。
“……你在想什么?”
心有余悸的白茶刚缓过来,便听到身下之人这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谢九思的脸色不知怎么比刚才她执剑威胁他的时候还要沉,白茶很是莫名。
不过按照卫芳洲的性子她十有bā • jiǔ不会搭理对方,白茶也未回答他,只神色不耐地重复。
“解药。”
可能是自小养尊处优的缘故,从未有人敢忽略他,忤逆他。
刚才觉察到白茶心不在焉,谢九思很是不虞。如今她又无视了他的话,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底谷。
他死死盯着白茶半晌,在后者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时候。
“哗啦”一声,谢九思将手从水里抬起。
除了颜控之外,白茶还是个手控。
她偏好那种骨节分明,骨肉匀称,白皙纤细的手。指甲修得干净整齐,连指尖也透着好看的粉色。
用力时骨节泛白,手背的青筋凸起。
在雪色的肌肤上宛若雾霭后的远山,禁欲清冷。
而谢九思的手完美的满足了她对手所有的癖好,简直是她的梦中情手。
尤其是谢九思在和她对练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总是会不自觉落在他握剑的手上。
白茶眼睫微动,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青年的手。
和握剑时候的苍劲不同,因为被水浸泡过更加白皙,甚至于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潋滟的水泽覆在他的手背,顺着往下,蓄积在了指尖,手腕,如珠玉般滑落隐没。
“……干什么?”
她压着唇角,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一直留意着白茶神情的谢九思见她这般模样,以为她是不耐烦,心下更是愉悦。
“我没力气,拉我起来。”
他没力气是真,却不至于起不了身。
他是在故意刁难白茶。
本来因为眼前近在咫尺的梦中情手,只能看不能摸饱受折磨到白茶,听到谢九思这话一愣。
“什么?”
谢九思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般愕然的样子,唇角的弧度更甚。
“我说,拉我起来。”
“怎么?分神境界的剑修大能,五感迟钝到连我说了什么都听不清吗?”
还有这等好事?
白茶心下一喜,激动得快要往身上擦一把手的时候,被白傲天一提醒立刻回了神。
不行,她不能拉他。
这不符合人设。
卫芳洲不是那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更不是那种被美□□惑的人。
谢九思见白茶迟迟没有动作,唇角肉眼可见地压了下去。
“我让你拉我,你耳朵聋了吗?”
“你要是还想要解药,还想要活命就照着我说的做……?!”
他话没说完,白茶的剑先一步引出。
凛冽的剑气擦过他的面颊,削断了一缕头发。
雪色的长剑直指着他的胸膛,森然的剑光映照在白茶的眉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让我拉你起来吗?”
白茶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凉薄又恶劣的笑容。
“来,握着我的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