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的看着他:“你这解释,有点牵强啊。”
范姐回村迁坟,怕就是身上有了狗毛,那些过往不堪的疤遮不住了,她在会所里不好再露面,所以才回村躲着想办法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狗毛,让她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挖开了坟。
可凌渊的说法,我不信。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凌渊将瓶子里的野花理了理,又将他原先掰下来的一些茎叶插在下面。
没一会,被我插得一点美感都没有的塑料瓶,在他手里就变得很有意境。
他还淡定的将手里那朵野菊插进去,调整了方向,然后放在床头:“到了晚上,范姐就会来找我们的。”
凌渊做事谋划挺大,而且说得笃定。
我想着那具狗尸骨,到了晚上会出来,范姐肯定会找我们去看狗尸骨,从根本上解决她长狗毛的事情,自然是还要来的。
一想到猪圈里关着那几十个女子,我就有点坐不住。
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干脆从背包里,掏出麻纸出来,铺在窗边的小几上,打算抄写经文静心。
就在我准备再次抄写清心咒的时候,就听到凌渊轻声念道:复次阿难。鬼业既尽,则情与想二俱成空。方于世间与元负人,怨对相值。身为畜生,酬其宿债。
凌渊念经的时候,双眼轻阖,手依旧整理着那一篮子野花,明明只不过是路边野花,在凌渊手中,就好像朵朵金莲。
明明不过是随手插入一个由矿泉水瓶剪出来的塑料瓶中,却好像供于八宝琉璃瓶中。
好像他面前有着一尊佛像,又似乎,他就是佛!
我握着笔,转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佛。
当初西林寺,凌渊直视正殿那尊佛像时,我就知道他身份高,但他是只狐狸啊,怎么与空门关系这么深?
凌渊却还一字一句的朝下念,我顿了一下,提笔,跟着凌渊念经的声音,慢慢记录了下来。
《楞严经》我听玄心念过,也看过原文。
毕竟从知道六道的事情之后,我对这方面还是有点关注的。
凌渊念经的声音不缓不慢,声音低沉而空灵,让人心生空寂。
等一卷抄录完,凌渊将那瓶花转了一下,看着窗户外面:“它来了。”
我正震惊于,自己落笔如有神,居然听写了一卷《楞严经》,听着凌渊的话,不由的顺着他目光看去。
就见窗外已经一片昏暗,天已经黑了。
那扇刚才我丢花瓶推开的窗户外边,一个只是皑皑白骨的狗头,正努力将头从外面往里探,一双空洞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凌渊。
我看着这具狗尸骨,眼前立马闪过它咬死人的画面,连忙放下笔。
可就在这时,我那根在坟边花圈竹篾上刮过的手指,突然一阵胀痛。
跟着一根血情丝,就好像一缕涌出的血水一般,慢慢的朝着那具狗骨飘去。
我诧异的看着那根引出来的血情丝,扭头看着那具狗尸骨。
突然感觉有点嘲讽!
一村子的人,为恶的,被害的,一个个的都麻木到,没有一个心中有情,能引出血情丝。
结果一条死了几十年的狗,居然引出了血情丝。
人不如狗,还是一条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