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魔星一点也不觉得感动,甚至根本懒得去看沈昙空那个所谓的小号里写了什么。他根本无法理解沈昙空为什么明知这会惹怒他,仍然要这么去做。难道他就没有意识到一旦这么做了,就更是把谢魔星会喜欢上沈昙空这件事的可能性彻底斩断吗?
独自生了两天闷气,甚至认真找了一些精神类书籍研读,谢魔星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也是沈昙空早就告诉他的一件事。
也许沈昙空根本就不敢指望自己回应他的感情——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注视」罢了。愤怒也好,厌恶也罢,甚至是把他当做茶余饭后的每日笑料,或是誓死不两立的死敌也无所谓。只要自己仍然关注着他,会因为他而流露出任意哪种类别的情绪,他便觉得死而无憾。
这是多么卑微,又多么疯狂的爱啊。
可谢魔星完全无法理解。他是将自尊心放得比天还高的魔王大人,要让他将自己的真心随意送给别人践踏,不如先让他把那个人踩在脚下,高傲地问一句:“你配吗?”
在他的认知里,全世界甚至没有哪一个人有资格站在自己的王座边上。可如今突然来了一个沈昙空,以极低的姿态匍匐在他脚边,卑微地祈求着能否让他停留在此。他不祈求与他平起平坐,甚至不祈求站立在他身边,而是趴着、跪着,只想要魔王大人脚边的位置,方便他抬起脚就能践踏自己。
活了二十八年,谢魔星头一次觉得束手无策——赶不跑,骂不走,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拿沈昙空怎么办了。
就在此时,一个在情理之中,又让谢魔星有些意外的人登门了。
“我今天过来是为了沈昙空做出的事情道歉的。”
仍旧是高雅绰态的模样,登门拜访的沈明华一进来,便是给谢魔星深深鞠了一躬。即使不愿意去遵循那些社交礼仪,但谢魔星却也明白,像沈明华这个位置的人,就算是赔礼道歉,也完全没有亲自前来的必要。
他心情复杂,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沈明华的道歉,与她带过来的一系列补偿资源,一点也没和她客套。
“多余的寒暄我们也没必要说了,沈女士,我已经决定和令弟离婚,请问你可以帮我说服他,不要再做出一些会让他自己丢脸的事情好吗?”
“很抱歉,我会同他谈谈的。”沈明华倒是没有推脱,而是微微叹了口气。谢魔星看得出她其实还想再多说什么,却因为自己的脸色而选择闭口不谈。这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比她弟弟强多了!
“这么说,你也同意我们离婚吗?”谢魔星其实很希望她能代替沈昙空签了那份离婚协议,毕竟和聪明人交流总比和个神经病交流要简单得多。
“我充分尊重你的意见。”沈明华说道,“如果节目录制结束之后,你的想法不变,我会负责说服沈昙空的。”看出谢魔星不太情愿的神色,她补充道,“现在就签署离婚协议,对你们二人的名声都不好。”
她说的话一点错也没有,然而谢魔星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本来谈到这里,话不投机沈明华就应该离去,可她就只是坦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谢魔星不说话,她便也一直等待下去,直到谢魔星想起了某人忍不住嘲讽了一句“看来沈家的传统是忍耐”,沈明华这才开口说道,“魔星,虽然我不想为沈昙空辩解什么,但我了解到你已经知道他需要定期催眠,而且据我所知,在你们出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管医生那接受治疗,如今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失控所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