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法庭,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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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警告它,我们将不得不对它施以绞刑或火刑。”
格兰古瓦不禁出了一身泠汗。夏尔莫吕从桌上拿起吉卜
赛女郎那只巴斯克手鼓,用某种方式伸到山羊跟前问道:
“现在几点啦?”
山羊用聪慧的目光望了望他,抬起金色的脚,在手鼓上
敲了七下。那时果真是七点钟,群众一阵骇然。
格兰古瓦再也忍受不了了,遂高声喊道:
“它是在害自己!你们很清楚,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
么。”
“大厅那一头的百姓们肃静!”承发吏厉声喝道。
雅克·夏尔莫吕照样把手鼓摆弄来摆弄去,引诱山羊再
变了几套把戏,如日期啦,月份啦,等等。其实,这些戏法
看官早已见过了。然而,同样是这些观众,过去曾在街头上
不止一次地为佳丽那些无害的把戏喝采叫好,这时在司法宫
的穹窿下,由于司法审讯所引起的幻觉,却吓得六神无主,确
信山羊就是魔鬼。
还更糟的是,王上检察官把山羊颈上的一个皮囊里面的
活动字母,一古脑儿全倒在地上,大家顿时看见山羊从那些
零乱的字母中,用蹄子把字母排成这个要命的名字:弗比斯。
这样,是巫术害死了卫队长,看来已无可争辩地得到了验证,
于是在众人的眼里,昔日曾多少次以其飘逸的风姿,叫过往
行人眩目的那个迷人的吉卜赛舞女,顷刻间成了一个狰狞的
巫婆。
况且,她了无生气,不论是佳丽多采多姿的表演,还是
检察官凶相毕露的恫吓,抑或听众的低声的咒骂,她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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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听不到了。
为了使她清醒过来,只得由一个捕快跑过去狠狠摇晃她,
庭长也提高嗓门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女子,您原为波西米亚族人,惯行妖术。您与本案有
牵连的那只着魔的山羊共谋,于今年三月二十九日夜间,勾
结阴间的势力,利用魔力与诡计,谋害并刺杀了侍卫弓箭队
队长弗比斯·德·夏托佩尔,您还敢抵赖吗?”
“骇人听闻呀!”少女用手捂住脸喊道:“我亲爱的弗比斯!
啊!这真是地狱!”
“您还敢抵赖?”庭长冷冰冰地问道。
“不,我否认!”她的声调很可怕。只见她猛然站立起来,
眼里闪闪发光。
庭长直截了当地追问:“那如何解释控告您的这些事实
呢?”
她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是一个教士。一个我不认识
的教士,一个老是跟踪我的凶神恶煞的教士!”
“这就对了。是野僧。”法官接着又说。
“哦,各位大人!可怜可怜我吧!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
“埃及女子!”法官打断她的话,说道。
雅克·夏尔莫吕老爷温和地说:
“鉴于被告这种叫人头痛的顽抗,我请求动刑审问。”
“允准。”庭长说道。
那悲惨的少女浑身直抖。在持槊的捕役们的喝令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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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站了起来,迈着相当坚定的步伐,由夏尔莫吕和宗教法
庭那班教士带路,夹在两排长戟当中,向一道边门走去。边
门猛然地打开,等她一走进去又立即关上了。满腹忧伤的格
兰古瓦一看,仿佛那是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就把她吞吃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马上传来一阵悲伤的咩咩声。那是小
山羊在悲叫。
审讯中止了。有个审判官提请注意,各位大人都累了,要
等到刑讯结束实在太长了,庭长深不以为然,回答说:“做为
官员,理应恪尽职守。”
“这个讨厌可恶的下流女人,”一个年老的法官说道,“大
家还没吃晚饭,偏偏在这时候叫人给她上刑审讯。”
二金币变枯叶(续)
一道道走廊漆黑一团,大白天也得点灯照明;爱斯梅拉
达一直由那些面目狰狞的捕役们押着,爬上爬下走完了几道
梯级,最后被司法宫的捕快们推进了一间阴森可怖的房间。这
个房间呈圆形,占据整个高大塔楼的底层。这些塔楼,时至
今日,旧的巴黎城已被新巴黎的现代高楼大厦淹没了却依然
高耸入云。那墓穴般的房间没有窗子,也没有别的洞口,唯
有一道入口,低低的,用一扇坚厚无比的铁门封住。不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