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这件事,两人间的气氛又僵冷起来,在学校遇到了也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
变故发生在期末。
安泓的父亲携着安棠的母亲前往第三星系时,星舰出了事故。
无一生还。
这场事故表面上只是意外,但安泓和安棠都知道不是。
并且以他们俩人目前的力量,完全不足以对付他们的仇人。
葬礼结束,两人回到了空荡荡的家里,安棠恍恍惚惚的,感觉很冷似的,低着头钻到了变得更为沉默寡言的安泓怀里,汲取到一点温度,低低地说:“哥,我们联手报仇吧。”
良久,他感觉到安泓回应了这个拥抱,腰间紧了紧,安泓嗓音低哑地应了声:“好。”
安棠第一次参与指挥时才二十出头,彼时安泓正在准备竞选,他想为安泓赢得支持,在战场上格外阴狠,对上星盗和帝国都毫不手软,军功积累得极快。
和帝国相比,联盟除了要对付星盗,还有一些在联盟边境的毒瘤雇佣军团,这些雇佣军团很多时候比星盗还不要命,并且行踪更飘忽不定,连番来劫掠联盟边境一些拥有珍惜矿石的星球。
这些人是边境的毒瘤,前前后后近百年,联盟几次派兵围剿,也没能彻底铲除。
安棠接手前线指挥后,成功地铲除了这群雇佣兵,并且挖出了他们背后的老大,直指联盟议会中某位议员。
这一战不仅让安棠连升了几级,还给安泓解决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但回到首都时,安泓的脸色却没那么好看。
安棠太急进冒险,他在首都听着战报都心惊肉跳。
安棠反而不怎么在意,笑道:“不会吧,你难道是在关心我?”
安泓眸色沉沉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突然低身将他搂到怀里,力道极大,好半晌,才嗯了声:“你是我弟弟。”
与其说这句话在对安棠说,不如说他是在对自己报以某种警告。
大仇得报的那天,也是安泓成功竞选议员长的那日。
设计害死了他们父母的人被关进监牢,择日就要处以死刑。
几年来,安泓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安棠瞅瞅这万年冰山难得一现的笑,深觉开了眼,转身从自己的藏品里翻出一瓶酒,晃了晃酒瓶,调侃道:“议员长阁下赏个脸,一起喝一杯庆祝?”
这一喝酒就坏了事。
安棠喜欢藏酒,但他的酒量烂透了。
喝了一杯,他就嚷嚷着太热,咕噜噜滚到了地上要睡觉,安泓拿他没办法,弯下去想把他从桌底下揪出来,带到床上去睡觉。
察觉到安泓来抓自己,安棠醉醺醺地在用脑袋在他掌心里蹭了下,眼睛都睁不开了:“安泓,你不要吵我。”
他的脸上漫着层好看的薄红,嘴唇润泽,靠近了能嗅到一股沁心的淡香,桌下的空间昏暗窄小,很容易让某些被强压下去的念头重新滋生。
等安泓回过神时,他已经低头吻了上去。
身下的身躯僵了一瞬,又迅速放松下来,紧紧闭着眼,呼吸平缓。
安泓微微分开了点,冰凉的手指在他脸庞上轻轻扫过,嗓音发紧:“安棠。”
“你没有睡着?”
安棠闭着眼睛装死。
安泓亲下来时他完全蒙住,吓得差点跳起来,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傻了一瞬,他就做好了决定。
——虽然不知道安泓发什么疯突然亲他,不过假装喝醉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选择。
安泓沉默下来,气氛压抑了数十秒后,安棠听到安泓微不可查地低笑了声,含着点说不定的情绪,将他从桌下弄出来,抱回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两人心照不宣地忽略了昨晚的一切,神色自然地打招呼。
安棠本来要在首都多停留一段时间,发生这样的事,脑子也有点乱,一晚上都在琢磨安泓是脑子给门夹了还是出门给驴踢了,吃完早饭,直接道:“前线发现了圣教团的踪影,事态紧急,我等会儿就出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