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里只看到宋将军,不会允许他继续做大。
另一方面,商人误国是事实,资本总是贪婪丑恶,无限制扩张的。
如果没有节制,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马克思的那句话,揭示了一切!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
在追逐金钱的道路上,商人只会一路向前,才不管背后的杯盘狼藉。
苏叶自己就是成功的商人,她不敢说,在自己成功的背后,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代价。
虽然她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新技术,为更多的人带来福音,但也不可不避免的,损害一部分人利益。
比如她弄出香皂,以前靠制作皂粉为生的人,就失去了赚钱的手艺,不得不重新考虑未来。
要是那种顽固不化,只会做皂粉,其他完全不懂变通的人,就可能因此饿死。
这就是资本市场的物竞天择,而这还是良性的一面,至少顾虑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可事实上,对于那些商人而言,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其他所有都不过是攫取财富的工具,以及障碍!
现在天竺商人是他们的障碍,想凭借大楚水师的实力一脚踢开。
那未来大楚律法成为他们的障碍呢?
是不是也要做些什么,操纵修改法律,乃至对王位上的掌权人,以及朝中百官施加影响?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做了,从古至今,商人会讨好支持读书人,等到他们当官后,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这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但也是相互影响的关系。
可由于自古重农抑商政策,导致商人地位低,所施加的影响实在有限,也不敢明目张胆影响政治,像那些盐商,一旦行事过分,立刻会被削。
现在苏叶提高了他们的地位,让整个大楚的商业开始活跃起来,他们好似看到了希望,权利谷欠正在冒头,正蠢蠢欲动,小心试探。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对他们节制,不能给丁点钻漏洞的机会。
所以宋将军对天竺用兵,只能是朝廷需要,于边防上需要,而不是那些商人需要!
听完这番解释,春来若有所思,“既然他们野心膨胀,不如削上一批?”
冒头的枝丫需要修剪,木秀于林就该折断,不能让它成为那风中的标杆,吸引所有人向往。
苏叶笑笑,“好丫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先调查清楚,哪些是正经商人,愿意本本分分做生意,而哪些剑走偏锋,甚至野心勃勃。
后者找出证据来,狠狠杀上一批,他们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不要以为离开了大楚境内,就可以无视大楚法律。
但凡你当过一天大楚人,就要永远遵守大楚法律,即便移民到其他国家也一样。
这就是强权下的大楚,对它的臣民有绝对控制权。
春来认真接下这个任务,回房就开始布局,争取等他们重新踏上大楚地盘,第一批需要被整治的名单,已经放在主子面前。
刘成兴被春景和春来连消带打,真真假假威吓了一通,再也不敢来打扰苏叶了。
而他的态度似乎也影响到了其他商人,后半程几乎没人再打她主意,找来的都是为了打好关系。
船队在天竺的几个港口都有停靠,即便担心那些不讲道义的天竺商人,会随时化为强盗,依就没打消他们交易的劲头。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次船队上的商人,没有一人遇上抢劫的事,但交易结果也不尽理想。
似乎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商队前来扫荡过了,把珍贵的商品都换走了,留给他们的,只有次一等的。
众人很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
停靠了将近半个月,船队再次出发,过南巫,鲁漠,麻林,一直到南非的蒙巴和纳塔尔,直到好望角。
绕过去就是大西洋了,那对大楚商人而言,是全新的领域。
这支商队就此打住,在好望角附近修整,打算返航。
这次他们不再沿海岸线航线,而是横穿阿拉伯海,直接抵达天竺的卡莉特港口。
横穿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的食物和水必不可少,因此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一点。
在这非洲最南端,多暴风雨,海涛汹涌,不愧它‘风暴角’之称。
苏叶在此停留半月,没有一天好天气,不是大暴雨,就是刮大风。
乌云蔽日,连绵不绝,西风卷着漩涡状的云向东飞驰,对使用帆船的他们,极为不友好。
海面上奔腾咆哮的巨浪,和船只发生碰撞,好似力与力的对撞,让人心惊胆战,裹足不前。
船队不往前的一大原因,大西洋上,如此恶劣的气候数不胜数,此时的船只实在不足以支撑在如此狂风暴雨的情况下继续前行。
好望角就好似一道鬼门关,往前就是地狱。
所幸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西方也越来越多的船只抵达这里,他们有的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海域,有的在非洲附近徘徊。
好望角因为这样的特殊位置,竟也有勇敢的人在此挣扎求生。
他们在此建立了一个小镇,汇聚着各色人种,复杂难辨,语言更是丰富多彩到,以苏叶的知识库,都不足以完全应付的程度。
往前一个黑皮肤的人,似乎是南非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左边那位摆摊的妇女,相貌被丝巾完全遮掩,看似不起眼,却能流利的和客人用法语,罗马语,以及西班牙语交谈。
苏叶还听到了无数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小语种,其中就有她曾经研究过的伊特鲁里亚语。
据说最后一个能说伊特鲁里亚语的人,是凯撒·克劳狄斯,公元41年到54年罗马帝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