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你拔了羽毛关进笼子里的燕子,你在乎的就只是那只燕子对你的好,而不是那只燕子本身,所以你只想留燕子在身边,是为了留住它对你的好,而不是为了留住它本身。你为了留住燕子,是折断它的翅膀也好,拔掉它的羽毛也好,都无所谓,因为你根本不在乎燕子的感受……”
说到最后,舒夭绍忍不住咬牙,克制不住再一次马教主附体,咆哮出声:“你/他/妈的就从来就没有爱过那只燕子!”
还结婚!?结NM的婚!你特么和笼子结婚去吧你这个深井冰!
毛泰九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苍白虚弱的女人,她和记忆中的另一个女人重叠了……他的母亲。
他的雅琴姐姐,现在就和他记忆之中的母亲一样,同样的苍白、虚弱、无力,不一样的是,母亲脆弱易碎,而雅琴她仿佛天生带着一股韧性,不论面临何种困境,都执拗地要向着阳光破土而出。
这样的雅琴啊,和他这种,在阴暗的角落里宣泄暴戾的家伙,有着天堑一样的鸿沟呢,难以跨越啊……
“她很快就会明白——毛泰九,不值得!”那个该死的女人的话又一次在脑海里作响,毛泰九愤恨地想要马上就去把那人处理掉,唯有喷溅而出的血液,以及那些臭虫们临死前的绝望和惊惧,才能令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有那么几秒畅快的享受。
不过,比起发泄自己,有一点更令毛泰九在意,所以——现在的雅琴是明白过来了,毛泰九不值得吗?
毛泰九忽然有些惊慌,一种他最在意的人和事即将要超脱他的掌控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乱了他的阵脚。不论面对任何人,他都不会退让,唯有面对那个牵着他的手,说会带着他向着光去的人,才会让他不战而败。
所以毛泰九非常干脆地认输了,他突然抱紧了舒夭绍,开始非常诚恳地忏悔:“抱歉,雅琴,是我不好,是我失控了,我以后都会听你的,真的,你相信我啊。”
舒夭绍一脸懵逼:“……???”
尼玛,绝了啊!能屈能伸啊,真·大·丈·夫!
顶呱呱啊!你妹的你唱完红脸唱白脸,合着整场戏全给你自个儿唱完算了?
那我上台干哈子来了?近距离欣赏你的表演?
舒夭绍在要和毛泰九讲道理的时候,就是她最心累的时候,因为这男人在她认真起来的时候,马上就能穷摇附体,虽然一脸认真,心里却是——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比如现在:
“令你怀念至今的,究竟是你求而不得的来自他人的善意与爱与在乎,究竟是被你的记忆无数次加工和美化的符号化的类似于‘白月光’一样的‘林雅琴’,还是真实的我这个人本身?”
“你想要结婚的,你爱的,又是什么呢?你能回答我吗?”
舒夭绍问出这两个困惑她已久的问题,可是毛泰九压根没有听,或许说他拒绝听,也杜绝了回答这两个问题的可能性。
他匆匆忙忙就说要给她准备吃的,掉头就走了,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得了,狗改不了吃屎,这特么就是死性不改的真实写照。
看,说了他不听,他就是不听啊,穷摇剧一样令人呕血。
舒夭绍惆怅地想,毛泰九一如既往地拒绝接受不喜欢不想要的现实,这样的任性幼稚的行为举动和心态,都在说明一个问题:他像是一个从来就没有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