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尖叫也好,尖叫鸡尖叫也好,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舒夭绍现在在脑子里的尖叫了。
她觉得,她的失声尖叫已经抵达了非人的程度。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具体的事物去形容的话,那应该是——火警警报器。
现在,就在舒夭绍的邻座,坐着一个极为高大的男人。
如果不是舒夭绍刚刚一直在注意窗外的情况,一直警惕毛泰九和金光日的话,她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个男人,还直接坐在了他旁边。
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的那一瞬间,舒夭绍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微张着嘴,甚至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喊出一声……
“猪猪。”
来自玄妙的第六感和与生俱来的生物警惕,她紧闭着嘴,终究是失声了,然而紧随而来的,便是脑海尖叫。
嘿~你瞧怎么着,这不巧了吗,宿主你竟然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关祖,名字还叫关祖的男人!
舒夭绍:“……”
这台三缺一的麻将,终于凑够人了。
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一句——
“你就不是个人!”
我确实不是。
她沉默地看着被自己抓住了一角的纸巾,已经抓住纸巾另一角的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这只手她挺熟悉的。
这只手曾灵活地为她展示拆卸以及拼装qiāng • zhī,这只手曾温柔地摸过她的头她的脸,这只手曾为她日日夜夜地捏着针扎羊毛毡……
舒夭绍扯了扯嘴皮,她单单知道系统狗逼,哪里能知道它没有最狗逼,只有更狗逼呢?
很显然系统刚刚耍了她,就算她刚刚确实是被毛泰九和金光日前后夹击,但是实际上,她完全可以在冲上公交车的那个时刻,直接冲到对面躲藏,或者冲到其他小巷隐藏……
总之,公交车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尤其是,系统似乎明显就知道,这辆公交车上坐着关祖。
这显然就是一个坑啊!
但是她竟然相信了系统,傻乎乎急哄哄地跳了进来。
“你还好吗?”俊美无俦的男人见舒夭绍不吱声,便直接将纸巾抽了回来,抬手,动作轻柔地擦了擦她的额头,“血干了,还疼么?”
“嘶!”如果不是关祖指出来,舒夭绍估计就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头撞墙撞破了口。
现在关祖一说,她就感觉痛了,尤其是这裂口还被汗水打湿,更痛了!
关祖敛下眼眸,令人看不清其眼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眼底心底,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究竟掀起了怎样的狂风巨浪。
席卷而来的惊涛骇浪宛若顶级的海啸,瞬间淹没了他全部世界,而他还必须得忍耐,不让眼前这个人察觉出他丝毫的不对劲。
关祖的关心和温柔让舒夭绍觉得心慌。
慌之中,更多的是心虚。
关祖对她好,她不用提醒自己清楚的很,这是第一个让她刚开始任务就感受到善意和爱以及接纳的人,而在那个世界,她被迫死遁的时候,甚至连遗言都没能好好说。
事情到了这一刻,再自欺欺人地相信系统‘他只是长得像XXX,名字叫XXX而已’‘这只是一个美妙的巧合罢了’的鬼话,舒夭绍就是傻子。
他们一定着某联系!
“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关祖说。
舒夭绍只是愕然地看着他,她眨了眨眼,直面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之间,竟然惶恐地觉得他似乎些陌生。
这个男人着一头板正的黑发,鼻梁上挂着半框银边眼镜,一身挺括的灰色西装,舒夭绍甚至能看到西装上隐秘的银色纹路,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如蚊腿的中文,他的名字——关祖,他手腕上的表大概需要五十几个亿的韩币……
他不像是舒夭绍曾经那个哥哥,不仅是穿着上的,她认识的关祖,是张扬的,肆意的,而眼前这个男人,沉默,内敛,克制,好像曾经属于另一个关祖的所那些锋芒毕露,在眼前这个关祖的身上,都尽数消失了。
舒夭绍觉得……他甚至有些忧郁,他眼中着化不开的悲伤。
她不得不回忆起这三个人的不同来了。
曾经的毛泰九看似是完美贵公子,实则癫狂疯魔,而现在的毛泰九看起来是一个正气凛然笑容甜甜的小鲜肉……
曾经的金光日矜持变态,而现在的金光日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经验老到思维和注意力都无比犀利的检察官……
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关祖没有等到舒夭绍的回答,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
沉默了一下,关祖先接了这个电话。
舒夭绍听到了电话对面传来了极为夸张的问候,然后才听到关祖不紧不慢的回应:“不必担心,只是汽车抛瞄了,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很快会到。”
舒夭绍听到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更夸张的动静,好像关祖会坐公交车是什么幻灭的事情一样,甚至比世界末日还要夸张一样。
然后对面就在疯狂地道歉,并连声说一定会弥补自己的过错,已经派出了另外的车来拦截这辆公交车,三分钟就到……
哈,这么夸张的吗,只是坐个公交车而已啊。
就在关祖和电话里的人商量着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时候,系统出现了。
宿主你好,你的系统即将为你提供紧急服务。
舒夭绍头皮一紧:“……?”
毛泰九正在去往这辆公交车的下一个站点的路上,预计两分钟后到达。而金光日已经在这辆公交车的下一个站点等着你了,五分钟后,这辆公交车抵达下一个站点。
请宿主自行思考如何脱困。
人干事!?
这个狗逼系统突然冒泡,让舒夭绍的思绪,猛地就从刚刚那莫名其妙的悲秋伤月中被抽了出来,只剩下了让人额头冒冷汗的急切。
凸(艹皿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