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便发现了,里面果然满室狼藉,而那位只能以这些死物发泄自己的理事,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额头抵在交叠着撑在桌上的手指上。
“叫人来收拾一下吧。”徐仁宇平静地说。
赵宥真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敢,只是抿着唇,克制着又看了徐仁宇一眼,应了一声“是”,鞠躬后马上退了出去。
这位监察组长有多少心理活动,徐仁宇是全然不在意的,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若有若无地开始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这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他思考时,就下意识地这样做……仔细想来,这样的习惯,应该是高中的时候,总是摩挲舒夭绍的嘴唇的时候养成的。
阳光穿过透明窗,洒满了他一脸,然而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徐仁宇,却在思索着满是血腥的计划,宋明铢那张俊秀的面容,在徐仁宇的脑中,却变得鲜血淋漓,斑驳不堪……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然作响,打断了徐仁宇的思路。
他十分不满,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然而拿起手机一看,那隆起的眉头又不自觉地松懈了下去。
“因爱,怎么了吗?”不经比较的话,又有谁能知道,原来这位表面温和有礼实则拒人千里冷漠至极的理事,也是可以用如此轻柔的嗓音说话的。
舒夭绍一边炒菜,一边理所当然地问:“你中午不陪我吃饭吗?”
“啊……”徐仁宇顿住了,他没有考虑过这个,虽然说今天早上舒夭绍特意问过他,他的住处和公司的距离。
舒夭绍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迟疑一样:“我已经快做好了哦,你是回来吃,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回来吃……
就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徐仁宇却觉得自己心底里的某一块地方,被猛地一下——戳中了!
徐仁宇忽然就难受了起来,心里胀得难受,像是被塞满了甜腻的棉花糖那样,甜得人头脑发昏,心口发疼。
所以……在因爱看来,他们算是有另外一个,仅仅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吗?
“喂!徐仁宇阿加西,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有那么为难吗?你公司很忙?”舒夭绍顿了顿,说,“我正好还有事要跟你说呢,我直接打包好过去找你一起吃好了。”
“不……”徐仁宇下意识地拒绝,他想要“回去吃”——回家吃。
“啊哈!?你居然条件反射地拒绝我?”那边舒夭绍的声音猛地拔高,“喂,你该不会是在公司里藏了女人吧?比如跟秘书有一腿什么的?”
徐仁宇:“???”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感动跑光了,只剩下满头的问号和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