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宇沉默地抱起了她,动作轻缓地关上了房间门。
你曾经体验过那种,被捧在心上好好疼爱的感觉吗?
就是那种,就算是在夜深人静万籁寂静,万物沉睡之时,你因一个梦魇而崩溃的时候,你需要的那个人,立即出现在你面前的感觉?
就是那种,仿佛隔着遥远的山海,你有心无力,他却已经跨越山海,走到了你面前的模样?
舒夭绍沉默地坐在陌生的酒店房间的陌生的床边,感受着这陌生的、却又熟悉的气息。
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了,她如是想到,或许很矫情,但是谁会不想被那样珍惜?谁会不想被那样爱怜?谁会不想被那样珍重?
终我一生,也许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无奈白天黑夜,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舒夭绍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了徐仁宇递过来的装了温开水的马克杯。
徐仁宇没有就此松开手,反而是握着她抓着马克杯的手,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他凑近舒夭绍,仰头看着她隐藏在头发阴影之下的脸,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擦去了那些泪水。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徐仁宇其实有了些许的猜测了,或许,是她终于想起了他?想起了他们的过去?
可是他不想看见她那么难过,如果想起来会如此痛苦的话,那就不如全部忘记吧,他会永远记着这一切,他们之间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要如何才忘记,那个满满的月光下,花团锦簇中,冲他仰脸笑得灿烂的人?他要如何才能忘记,她从他手中咬走巧克力榛果的时候,那鼓起的腮帮,像是松鼠一样的可爱的模样?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她曾淌过污水烂泥,只为了拥抱那般面目丑陋的他。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曾于地狱中,将他拉起。
你怎么会明白呢?你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那天边的月亮,你是我此生的……神灵!
“所以,你是妖怪吗?”
舒夭绍那哽咽又沙哑的声音响起,风马牛不相及,格格不入,驴头不对马嘴,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乱七八糟……的话,生生将徐仁宇从那过往的回忆中狠狠拽了出来。
“你……”徐仁宇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舒夭绍抓住了他在给自己擦眼泪的手,终于抬头,与蹲在她面前的徐仁宇对视着,她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地问:“徐仁宇,所以你是什么妖怪?你是狐狸精吗?”
徐仁宇:“……”就,脑子一片混乱,跟不上他家小松鼠的脑回路了。
“还是说,你是那棵千年银杏树成精了?那棵银杏树是你的本体?”舒夭绍的思路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我在梦里看到的,是我们的前世?前世我死了,今生你故意引|诱我过来?”
徐仁宇看着她那认真的小模样,嘴唇动了好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最后只变成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我说,你啊,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可能是银杏树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