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是高峰期,制作台上除了贺年,只有另一个咖啡师。
大概因为贺年的是新来的,那个人走过来教他:“你先去煮抹茶粉,然后打一下奶泡。”
严锐之找了个离制作台最近的桌子坐下,神情偏冷,一语不发。
“好的。”他听见贺年乖巧地应了。
还感觉到贺年正往这边看过来。
严锐之没管,低头看手机,郝帅因为他直接下班开始发消息来问候。
郝帅: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郝帅:但讲道理,我觉得那个男孩儿看上去还不错啊。
严锐之看到讲道理三个字就脑仁疼。
郝帅:盘靓条顺的,还对你有意思,重点是,你们有缘!
郝帅:你出差能碰到他,回来买咖啡还能碰到他,这是什么,这是命运偏偏让你们遇见~
最后那个波浪号看得严锐之皱起眉。
一旁的制作台正升起一阵清新的绿茶香气,以及贺年的声音,正在跟那个咖啡师说话:“哥,拉花我拉不好,您教我一下步骤可以吗?谢谢哥。”
声音礼貌温和,与茶香融为一体。
他那没有眼力见的兄弟还在持续发来消息。
郝帅:而且刚刚我们的问题还没聊完,正好说到了,你也别一有人示好就摆出一副坚决抗拒的样子,试一试,大不了不合适就一拍两散呗。
郝帅:当然,我现在没特指,就是对你消极爱情观的批判,批判!
郝帅: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不讨厌,我还是投他一票。
Sharpness:滚。
郝帅:你看,你又来了。
严锐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贺年就有模有样地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还附送了小饼干:“严先生。”
“点来给你喝的。”严锐之没抬头,说道。
他是真觉得贺年跟自己的巧合太多了些,但对方每次出现得又很合理,就算他再怎么想,也只能停留在怀疑阶段。
说不上原因,严锐之不喜欢难以把控的关系,也不适应现在这样生活中忽然多一个人的感觉。
“严先生,这杯是专门送给您的。”贺年把陶瓷杯小心地放下,“您不看看吗?”
“怎么……”严锐之刚说了两个字,就看见了面前冒着袅袅热气的饮品。
拉花不算精巧,甚至不太完美,能看得出是个新手做的。
但翠绿底色的奶泡上画了一只小狗,耳朵尖尖的,看姿势应该是坐在地上,尽管粗糙,却还能看到一个尾巴尖儿。
“我刚刚现学的。”贺年看着他,“这个图案你喜欢吗?”
严锐之没说喜欢,但也没再把杯子推开。
“你在这里做到几点?”他开口问道。
“还有半小时就换班,今天晚上没课,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严锐之默默点头,得亏贺年现在已经大三,不然哪能腾出时间做那么多事。
他想起那天两人一个房间,贺年满怀热血地说了以后的计划。
“那明天呢?”严锐之又问。
“明天早上上课,下午来这里工作四小时,要是有时间可以做一下京行之前给的项目,到了九点去补一个之前欠下的家教。”贺年一件件跟他细数。
还好没再有什么送快递送外卖的活儿。
严锐之想着。
但这也基本上掰碎了所有自己的时间:“周末呢?”
贺年听到这里似乎有些开心:“周末商场有个玩偶活动,去一天能挣五百,而且还跟这边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