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谢阳乖巧得要人命。
像一只刚出生的狗崽子。
陆非离侧起身子,眼神仿佛能化成实质,在谢阳脸上游走。
少年仰面靠在椅背上,露出小巧凸出的喉结。大概是梦到了食物,舌尖抿湿两片唇瓣,眉头轻微皱起,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馋了?”
他的声音里面夹杂着情绪不明的喑哑。
化妆间只有他们两人,睡着的谢阳显然无法回答。
陆非离收回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拿起一支粉刷,轻轻扫动谢阳挺翘的鼻尖。
谢阳睡得太深,只感觉鼻尖发痒,拿手挥了两下,并没有醒过来。
他像逗猫一样,又用粉刷扫了扫谢阳的耳垂。
谢阳捏了下耳垂,以为自己在床上,准备翻个身继续睡。
一翻身,整个人就要从椅子上掉下去。
昨晚喝得太多,再加上没休息好,他这会儿睡得很死。
陆非离扶住他的身体,等了十几秒,见他没有醒来,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抄起谢阳的双腿,将他打横抱起。
将人放到沙发上,他坐起身静静打量。
谢阳身高一七九,对外宣称一八零。他身上肌肉很匀称,所以看上去比较纤瘦,浑身皮肤白白净净,像牛奶似的。
眼下,他睡乱了衬衫,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腰腹。
男人滚烫的视线烙在那片雪白的皮肤上,喉咙突然有些干。
偏偏睡着的人不知危险,用手抓了两下,顺便把衣服往上撩了一些,将整个腰腹露出来。
男人咬了咬牙,乱了呼吸。
弯下腰,将谢阳撩起的衣服扯了下来。
期间,冰冷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他温热的皮肤。
“长央,别闹。”睡梦中人挥开他的手,嘴里嘟囔着几个字,翻身背对着他。
男人动作僵住,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后,低声重复,藏着不知缘由的危险:“长央?”
谢阳是被饿醒的。
他梦到自己吃大餐,结果半路杀出陆非离,直接把他桌子给掀了。
“咕噜——”
肚子叫了一声,谢阳用手捂住,骂道:“shǎ • bī陆非离。”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梦到我了?”
谢阳一顿,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环顾周围,两个化妆师已经不知去向,只有陆非离坐在化妆镜前玩手机。
谢阳扯起嘴角嘲讽道:“是啊,梦到你追着我叫爸爸。”
陆非离挑起眉:“大晚上做白日梦?”
谢阳伸了个懒腰,舒展四肢:
“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叫我爸爸。”
陆非离满不在乎地笑:“做梦比较快。”
谢阳伸完懒腰,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和陆非离两个人在化妆间,他不会趁自己睡着做些什么吧?
他狐疑地看着陆非离,眼里带着审视。
陆非离任由他看着,面不改色地问:“看什么?”
谢阳问出心里的疑惑:“趁我睡着了,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陆非离眯了下眼睛,神情平淡:“你指什么?”
“比如打我两拳、在我脸上画点什么报复我。”
陆非离抿了下唇,像是有些无语:“没有。”
谢阳不太相信他的话。
如果陆非离在谢阳面前睡着,他虽然不会乘人之危打他一顿,但绝对会在他脸上画几只乌龟羞辱他。
谢阳跨下沙发,跑到镜子前盯着自己身上看,好像是没有什么不对劲。
陆非离看了眼他的手机,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机,漫不经心地说:“有个叫谢长央的人给你打电话,我没接。”
“长央?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谢阳拿起手机,果然有一通谢长央的未接来电。
“亲戚?”陆非离依然低着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谢阳对他没有好脸色:“关你屁事。”
“没点儿工作精神?我们现在是同事。”陆非离抬头睨了他一眼。
谢阳瞥他一眼:“不是。”
虽然都姓谢,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两家人的关系不错。
“女朋友?”
“男的。”
“男朋友?”
“滚,shǎ • bī。”
谢阳算是发现了,就算两年不见,他和陆非离之间也没变。
但凡多和他说两句话,谢阳一肚子火准能被他点燃。
他拿起手机躺回沙发,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
谢阳回了个电话过去,对面很快接起。
“喂?”
“谢阳,你又走了?”
“嗯,忘了跟你打招呼。”
“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谢阳嫌弃地皱起眉:“你能再肉麻点儿?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去,你没事过来找我呗。”
他表情嫌弃,但看得出来并不讨厌电话对面的那个人。
“我走不开。”
“那就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