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谢阳总觉得,他的眼神像一只钩子,在自己身上留下灼热的刺痛。
好他妈无语。
陆非离缺钱吗?至于为一个剧本把身体都搭上?
可是,他不想在陆非离面前示弱。
如果自己提出异议,就好像低了陆非离一等。
但隐隐约约,谢阳觉得奇怪。
他没有深思,内心一万句脏话,说出口变成了两个字:“shǎ • bī。”
只是,说出这句话之后,谢阳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看来是默认了。
钟苑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安排谢阳和陆非离住一起,不仅是培养他们的默契,更主要是让谢阳和陆非离解开心结、重归于好。
一开始她非常犹豫,担心说出来之后谢阳会直接离组,和陆非离提过之后,陆非离让她放宽心,谢阳现在不会轻易离组,所以钟苑才放下心来。
三人提着各自的行李乘坐电梯往上行,钟苑问他们要了身份证去前台登记。
两分钟之后,她拿着门卡回到三人面前。
“我也想和你们住一起嘛。”林方缠着他们两人说个没完,等钟苑一回来,他便冲着她说:“钟姐,你也把我和他们安排在一起吧!三个人热闹,我也能和他们培养一下感情。”
“啊?”钟苑懵了一下,侧眸去看谢阳和陆非离。
谢阳臭着一张脸,钟苑几乎能看到他眼里“呲呲”的火焰。钟苑敢保证,只要今晚把林方和谢阳安排在一间房,明天绝对见不到一个完整的林方。
至于陆非离,他脸上没什么情绪,看不出喜怒。
进入电梯时,谢阳和陆非离走在前面。
陆非离压低上身,在谢阳耳边轻轻地说:“现在是不是觉得,和我住在一起是件幸运的事?”
谢阳盯着他看了几秒,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要是个死人会更幸运。”
其实,在日常生活中,陆非离的情绪很少出现起伏。
但是,无论过了几年,谢阳还是能够轻易挑动他的情绪。
就比如现在——
听到他的话,陆非离眸色一深,瞳孔里弥漫着压抑,薄唇紧紧抿起。
和谢阳对视两三秒之后,陆非离硬着脖子将头偏开,嘲弄道:
“可惜我还活着。”
闻言,谢阳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赞同。
“是挺可惜的。”
陆非离:“……”
“更可惜的是,我不仅活着,而且,未来的几个月你天天都要和我待在一起。”
在口头上,他们谁都不愿意吃亏。
谢阳脸上惬意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甘示弱道:“那又怎么样?反正倍受煎熬的不止我一个。”
听到这话,陆非离极轻地笑了一声。
“你怎么会认为,和你待在一起我会觉得煎熬?”
谢阳不以为意:“不然呢?”
陆非离心情莫名变好了,他嘴角含着笑,点点头,又直视着谢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挺煎熬的。”
嘴上说着煎熬,脸上却带着笑。
谢阳一点搞不明白他脑子里装的什么。
事实证明,自己说得没错,陆非离就是一个大shǎ • bī。
电梯门逐渐打开,钟苑对身后的暗潮汹涌一无所知,她回头想提醒两人,却发现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到了。”钟苑怔愣地说。
谢阳臭着一张脸就罢了,反正他在陆非离面前就没露出过好脸色。关键是,怎么连陆非离都受了他的影响?
谢阳冷着脸,率先走出电梯。
陆非离眸光一错不错地跟着谢阳,没有其他动作。
“非离?”钟苑疑惑地喊道。
陆非离淡淡地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12315。”钟苑拿着门卡停在一扇门外:“就是这里了。”
打开门,钟苑回头对谢阳说:“这是你和陆非离的房间。今晚好好休息、看会儿剧本,明天开始上课。”
“知道了。”谢阳有气无力地说,
谢阳提着行李走进去,目光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不过客厅有一张很大的沙发,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于是,谢阳没管身后几人,把行李扔进房间,回身将门反锁。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
钟苑尴尬地笑了笑,对陆非离说:“不好意思。”
陆非离收回一直跟在谢阳身上的目光,摇了摇头,说:“没事。”
钟苑松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先不打扰你了。”
林方恹恹地说:“你们真不用我陪着吗?我总感觉谢阳能和你打起来。”
陆非离眼神在他脸上停了一下:“不用,你多虑了。”
送走钟苑,陆非离提着行李把门关上。
在房间浏览了一圈,风格简单干净,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走上前,扭动把手往里推——受阻。
陆非离眉头轻轻皱起,又试了一次,依然感受到一股阻力。
“别开了,门锁着。”隔着门板,传来谢阳懒洋洋地声音。
陆非离几乎能想象到,谢阳一脸得意的样子。
他没有动怒,嘴角甚至挂着一点笑。
听门外没有动静,谢阳像赢了一样,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快到晚上,谢阳玩了一下午游戏,肚子嗷嗷待哺,用手机点了份外卖。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到酒店楼下。
外卖小哥给他打电话,说酒店安保很严格,外卖不能送上去,请他自己下去拿。
谢阳纠结了几分钟,担心人走江山失、狗来占位置。
架不住肚子饿,他趴在门上偷听,外面没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