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替我们老百姓想!”“不是啊,我听说,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是筹钱修河堤呢!堤都要跨了,要是发大水,可不得了!”“老王啊,你真是天真啊!修什么河堤?朝廷不给银子吗?凭什么要我们百姓替朝廷出银子?真是的,造孽哦……”
文若暗自想:“原来四爷打了盐商的主意……历史上,胤禛好像还因为这样被人参了一本。唉,可惜他一番好心这些小老百姓是不会体谅的了。”“胤禛……”想及他,心里一阵发酸,拼命摇摇头,“我就要走了,放下他吧……反正他心里,也没有我,何苦再让自己受罪!……不如放了,不如忘了,就此离开,倒也干净。”可是心里为什么好酸好痛,“为什么?难道我真爱上他了吗?不,不是的,我只是意乱情迷,我不是真的爱他,不是!”“他这个人,又冷血又无情,除了权力皇位,他还在意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爱?不,不要去爱这样一个人,不要!……不,错了,是我根本就不会爱上这样的人!”“难道陈土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大么?这样醉心于权力的人千万不要再碰!离开吧,还是离开吧……”一路都是胡思乱想。
回到衙门,四爷和十三爷却还没回来。倒是鱼儿,一见文若回来了,忙上来拉了她,问长问短:“你去哪里拉?一个早上都不见你。把我一个人丢这里,闷都闷死拉!”文若笑笑,“不过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鱼儿道:“你都听说了吗?细哥哥和胤祥搞什么花样哦,弄的百姓都说他们收刮民脂民膏,要是传到皇上那儿,那可糟了。”文若道:“他们自有他们做事的方式,不是咱们能管的。”鱼儿道:“你今天是怎么啦?脸色这么白,说话也不像你呢。”文若道:“可能昨晚着了点凉吧,有点头痛。”鱼儿忙伸手来摸她额头,一面道:“那你去歇着吧?我去叫大夫——”说着就往外跑。文若忙拉住她:“不用了,我睡会就好了。”鱼儿道:“那行么?病了怎么能不看大夫?”“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我亲爱的小鱼。”说着摸摸鱼儿的脸。鱼儿笑道:“这样说话才正常了。那好,你去歇着吧,我不吵你了。”文若笑着点点头,自去床上躺着。
直到天将黑近,胤禛和胤祥方才回来。四爷房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才见胤祥出来。跟着服侍的丫头进去了,端水进去,端水出来,最后进去一阵子,方出来关上门。文若一直望着那房间,待到那丫头走了一阵子了,悄悄爬起来,到四爷门口。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四爷沉稳的呼吸声隐隐可闻,文若轻轻走到他床前,坐在床沿。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胤禛……”她忍不住轻唤出口,一滴眼泪滑至腮边,忙伸手擦了。“你叫我什么?”床上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我……”文若见他醒了,一时慌乱,站起来便欲走。胤禛却一把拉了:“既然来了,干什么走?”文若无法,只得回过身来,站在床边。
“刚叫我什么呢?再叫一声?”“胤禛——”她低低地唤了声。胤禛坐起身来,从背后抱住了她,轻轻吻她的脖子,“只准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这么叫,知道吗?”文若转过身,正对着他,声音有点哽咽,“我……”胤禛一面吻上来,一面抱住她往床上倒去,一只手探进衣服里,往她胸前袭去。“不,别……”文若欲起身。“怎么了?你来不是想我了吗?”四爷戏谑地说。一面亲她的脸,文若忙躲,还是给他亲吻到,泪水的味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文若藏在他胸膛里,“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四爷抬起她的脸,用手擦干她的泪,“那哭什么呢?”文若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黑夜里,那双深邃眼眸像两点寒星,直看进她的心里去。
“胤禛,我害怕。”“怕什么?”“我怕,怕离开你。可是我……”四爷道:“你在说些什么呢?你怎么会离开?我不许。”说着吻住她的嘴唇,一双手灵活地解开她的衣服,吻从嘴上滑到胸前。文若一面推他,一面嗔道:“怎么扬州巡抚这么吝啬么?连个女人也不送。”胤禛听了,停下动作,直视文若的眼睛,“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女人而已。难道在你心里,就把你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在你心里,我胤禛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到后面,已是微有怒意,文若看着他发怒的眼睛,哽咽了几下,猛地抱住他:“不是的……不是这样……胤禛,我爱你……我怕你,我怕你不爱我,不喜欢我……我宁愿走,我宁愿离开……我可以忘了你,我可以的……”胤禛把她从怀里拽出来,“傻丫头……”密密的吻再度落下,像温柔的手想擦干净她的眼泪。“不准走,不准忘了我。你就算去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知道了吗?”当熟悉的身体又一次覆上,那瞬间的重量是如此幸福。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啊……胤禛,我该怎么办?
————————————————————————————————————————
说明:涉及到当代人物,一律为虚构。祖润之其人,纯属虚构。
第十一章
扬州城中催交盐税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更有好事者如前明余孽红花会、天地会的人在中间大肆挑拨,散播流言。一时间竟然难以控制。一连几日出现几次暴民滋事现象。其实是否真的暴民滋事还是有心人为之,也很难说。文若和鱼儿这两天也不敢出门了,每天送四爷和十三爷出去,总是很担心,年羹尧更是寸步不离,跟随四爷左右。
这日,文若和鱼儿仍是一大早送两位爷出了门,便如平常一样坐下了闲聊。谁知没过多久,便听得两位爷回来了。文若心里一惊:“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忙向着门口跑来,鱼儿也跑了出来。果见年羹尧带领一队侍卫护送着四爷和十三爷回来,年羹尧扶着四爷,文若一眼便见四爷的手臂上缠了一条绷带,白色的绷带被血染的通红,当下吓的脸雪白,忙上来接住,就往房里扶,一面又听的年羹尧吩咐侍卫加强防卫,又一叠声的命传大夫。文若同他一起扶着四爷,不经意间对上一眼,见年羹尧一脸平静。文若扶着四爷坐下,四爷摆了摆手,年羹尧便道:“这里便有劳福晋了,奴才告退。”
文若忙替他检视伤口,四爷见她一脸担忧,拉了她手,道:“我没事,放心。”文若道:“怎么会弄的这样?年羹尧在做什么!他不是一直跟着的吗?”四爷道:“方出城门,就遇上偷袭。说是暴民滋事。哼,暴民?这次偷袭分明早有准备,早就埋伏好了的!还用箭!暴民会这些?分明是前明余孽趁机闹事!”一面又对文若道:“你去看看十三弟怎么样了?”文若忙答应着出来,正好见年羹尧在院中,文若走到他身边,盯住他,带着怒意:“真是‘偷袭’么?是你安排的吧!是不是?”年羹尧道:“你那么在意?你该不会真的对这个男人动心了吧?”文若转过脸去不答,年羹尧又道:“若儿,我劝你清醒些吧,你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又压低了声音道:“沾血的绷带换下之后记得藏好。我们的事就可成了。”文若一惊,还欲说什么,年羹尧已经走开了。
文若来到十三房中,鱼儿已是哭的稀里哗啦。忙看十三伤势,原来十三也受了伤,大腿上划了长长一条口子。文若忙安慰鱼儿:“照顾十三爷要紧”,一面又看十三伤势。十三道:“四嫂怎么过来了?四哥呢?”文若道:“他不放心你,让我来瞧瞧。”十三道:“无妨,我这不过皮外伤。你去照顾四哥吧。”文若道:“大夫就快过来了。”又交待服侍在旁边的丫头:“好生服侍十三爷。”方告辞出来,到四爷这边。见大夫已经来了,那带血的绷带已经换下,丢在一边,正在给四爷上药。文若便出来打水,装作无事一般顺手拾了那绷带,走了出来。
等到四爷伤口包扎好,文若看他略有倦意,便服侍他在塌上躺了。自己瞅了个空儿,溜出门,直奔花枝巷。因为四爷他们出了事,扬州城里顿时戒严,城门口重兵把守,城内更是有兵士一家一户搜查所谓“滋事暴民”。文若心内忐忑,来至顺仁堂。却见铺门紧闭,上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文若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像是有事发生,便使劲推了推那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文若一眼便憋见铺内一团乱,福顺倒在血泊之中。心下大惊,忙冲了进去,一探鼻息,早已断气。“祖先生——祖先生——”文若心楸得好紧,他该不会出事吧?怎么会这样?一路寻进后堂,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彷佛曾有人到处搜查过。“谁来过?他在找什么?”
文若一路寻进后花园,走至那堆假山前,试着在上次祖润之开启开关的地方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一处机括,轻轻一扳,秘门应声而开。进入秘道,拿出个火折子划亮了,一路奔进石室,却见祖润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一滩鲜红的血渍。文若忙扶了他,拼命喊道:“祖先生——祖先生——”祖润之却还没断气,幽幽地醒来,奋力地抬起手想指某个地方,可是终究是无力提起,大口地喘着气:“阻……阻……止……年……年……”说了几个字,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文若见他这样,知道他已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心里无比沉重,“你想说什么?阻止年……你是说年羹尧?”祖润之点了点头,文若道:“阻止他什么?”祖润之张大口,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几下,却是发不出声来,一双眼睛拼命往上看,然后拼命地向左转,文若见他表情怪异,心内不解:“祖先生,你想说什么啊,我不明白啊!”祖润之拼尽最后的力气,仍是把眼睛向上,再向左转。文若跟着他的视线看向上,再向左,“你是指这屋里藏了什么东西吗?”低头看怀里的人,祖润之却已经断气,一双眼睁的大大的。
文若悲从中来,哭道:“祖先生——怎么会这样啊?是谁害你的?是谁害你的!呜呜——”这时,忽听的石门轰的一声,有人进来了!石室中无处可躲,正在慌乱间,靴声隆隆,进来的正是年羹尧!
“若儿——你在这里?”一眼看见祖润之,“祖先生他怎么了?我一进来,便发觉不对劲。”文若冷冷地盯着他:“这密室,祖先生只带你我来过,如今他却死在这里……”年羹尧惊讶地盯着文若:“你在说什么?你难道怀疑我?祖先生为我们筹谋,试问我杀了他,于我有什么好处?”文若木然地望着他,一行清泪滑下,“可怜祖先生死不瞑目……”年羹尧叹了口气,取出张白巾将祖润之脸盖上,伸手抚上他的眼睛,拉起文若,道:“如今,我们一定要替祖先生实现他未完的梦想,方不辜负他这二十年心血。现在还是先让祖先生入土为安吧。”文若点了点头。
因文若出来太久毕竟不便,祖先生一家的丧事便由年羹尧负责料理。文若仍是先回衙门去了。甫进门,便听得四爷雷霆般的声音:“混帐东西!我就不信那帮乱民能够长了翅膀飞出城去!抓几个叛逆尚且抓不到,要你这巡抚何用!”一面又是李巡抚战战兢兢的声音……文若知此时不便进去,便回了自己房间,思绪纷繁。反复思量着祖润之死前的那句“阻止年羹尧”还有那似乎有所暗示的眼神,“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不行!我一定要再回去看看!石室里必定藏了什么东西!”当下不再迟疑,再次回转花枝巷。
方到巷口,就听见一阵紧急的敲锣声:“走水啦!走水啦!”文若心里暗叫不妙,拔腿就奔至顺仁堂,只见火光冲天,一堆居民用盆、桶打了水扑火,可是火势太旺,直烧了大半天方才慢慢熄将下去。所幸花枝巷地处城隅,因此火势没有蔓延开来。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杀了他满门不算,连房子也放火烧了!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文若在心里大叫,“祖先生一定藏了什么秘密!”
又过了十日,便到三月十五,正是月圆之时。当晚文若便于约定时间来到城外西郊,祖先生正是葬在这里。皓月当空,年羹尧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坟前,放着一坛酒并各样祭品。“来了?”文若不答他话,恭恭敬敬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年羹尧取出那只神秘的轮转,镇重地道:“若儿,我们便以这轮转的启动来祭奠祖先生在天之灵,圆了他多年心愿。”说着,便将轮转插在坟前土地里,问文若:“可带了吗?”文若从袖子里掏出那条绷带,迟疑了一下,仍是递给了年羹尧。
年羹尧用水把绷带淋湿了,将血水拧至一个小碗里。文若看着那血水一点点滴下,心里一点点发紧。待得拧干,年羹尧便看着文若,文若咬破手指,鲜血滴在碗里,与原先的血水渐渐相融。年羹尧看血已完全混合,便端了那小碗,慢慢地将其注入轮转中心的小柱。金色的小柱一经鲜血灌溉,立马变得通红起来,发出氤氲的红光,紧接着,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咔咔”,轮子启动了!那古老的神器复活了!整个轮转周围升起一圈祥和的金色的云彩,缓缓随着轮转的转动旋成一个漩涡,远远望去,竟如同卫星图片的银河系一般。
文若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心情更复杂起来,“轮转转动了!我会回到现代吗?我还能见到爸爸妈妈?……”年羹尧彷佛看穿她的心事:“祖先生说过,轮转启动十二个时辰内,必有效用!”
……
次日晚,文若躺在四爷的身边,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浑身被他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胤禛,我与你,就剩下这最后的两个时辰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