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使她的生存意志相当低,一些老年人心脏无力之类的症状如果相继迸发的话以我们医院的设备和技术可能不好控制,如果送到市医院的话会更有把握早日恢复。”
“妈她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好让她颠簸,况且如果送她到市医院的话谁去照顾她?一动不如一静,在这里又有她儿子可以就近照料着,我觉得更好。”我们还来不及插口,妈妈就不冷不淡地反驳了医生的话。
她的话有一点道理,可是不知怎地,我觉得她是不愿意花更多的钱和功夫在奶奶身上,毕竟无法亲自照顾可以聘请特护啊,不由一阵心凉,怔怔地盯着她冷静如贵妇的神态说不出话。
哥哥想说什么,爸爸却挥了挥手。“你妈说得有道理。”
“你们不用担心,刚才我替奶奶看了一下,她已经好很多了,烧也有些退,很快就会好。”我冷道,想不通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痴傻想要得到她的爱。
“怎么可能?昨晚才检查过的。”
青年医生闻言疑惑地快步往奶奶走去,在她身上检查了一阵,低呼道:“真的好了很多,按照这情况再过些天她就可以出院了!可是怎么可能转变这么快,她的心跳比起昨晚简直快活得像个年轻人。”
爸爸听他如此说也走了过去,他虽然是医院外科主任,但也懂得一点中医脉术,探着奶奶的手腕一会儿,跟着点了点头脸上喜形于色。“果然好了很多。”忽地他神情一动,转头问我:“是不是你们——”他可能想起他刚进来时,我坐在奶奶床边的姿势,联想到奶奶的恢复可能跟我有关。真可笑,他本来是以为我要对奶奶做什么不利的事的。
我刚想否认,纳兰白却已点了点头,“我们懂得一点气功,只是帮她疏通了一下经脉。”我不知道纳兰白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反驳。
“真是谢谢了。”爸爸听他这么说有些讶异,“早听说气功治病的神奇,没想到今天会碰上。”
“太神奇了,有空我们可以谈一下吗?如果不冒昧的话,我想问一下有关气功的事情。”那青年医生也热情地向我们问道。我和纳兰白对视了一眼,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我们在医院的时候你可以问。”高兴得那医生直搓手。“谢谢!谢谢!”
妈妈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她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我苛薄地猜测,说不定在想着我们是哪里来的骗子呢。
“对了,采灵你和纳兰先生什么时候到的,准备住哪里?”哥哥突然干咳了两声,眼睛不大赞同地扫着我们略显暖昧的姿势问道。
我这才发现纳兰还亲昵地揽着我的腰呢。我有些赧然,纳兰白却一迳以他那慵懒清朗的音调说道:“今早到的,我们住这镇上的XXX宾馆。”
“呃,住XXX宾馆很贵吧,也不太方便,我看不如住家里,采灵你不知道吧,咱们家今年盖了新楼了,就在东华街新开发区。”
是吗?以前家里为了供我们读书花尽了爸爸妈妈他们在这镇里薪水算是数一数二的所有存款,根本就不可能存钱买房,大概是这两年哥哥和莹月还有我不用缴钱读书反而赚钱回家所以才得以盖起来的吧——这大概又是妈妈可以向别人扬眉吐气的一件事了。
“耀日,你口口声声说她是采灵,有什么证据?”一直盯着我的妈妈终于忍不住问了。
“妈,我特地请我的一个朋友查的,而且她的证件上也显示她就是采灵没错。”哥哥皱着眉说道,我看得出他在努力地调节着大家的关系,不愿我真的脱离这个家。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觉得亏欠我,想弥补我吗?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哥哥还挺顾家,挺有责任感的。
可是这样反而尴尬,因为我一点也不想不希罕了。
“呃,傅主任,我看你们不如另外找个地方聊吧,别打扰病人休息。”那个青年医生不好意思地开口建议。
“也好,离医院不远的丽华那头有家茶楼,上面有包厢,我们到那里谈吧,王医生,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很不愿意去,但看了看奶奶,还是跟他们走了。我想带奶奶回广州,我想亲自照顾她,如果不让他们承认我,这事情恐怕不好办。
“纳兰,可不可以让奶奶跟我们一起住?”我轻声地问着一直牵着我手的男人。
他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们那里很宽敞不是?”
“纳兰,你对我真好。”
“那你还不嫁给我?”他觑了我一眼,活似我多不识货的模样。
我失笑地摇了摇他的手,撒娇道:“那又不一样,哎,再过一阵子吧,我还小呢。”
他又睨了我一眼。“你是还小,可是我觉得我有点老了,想赶快把你娶回家生孩子。”
我脸一红,春水般明眸左右一瞄,街上的人全都在瞧着我们呢。“你好讨厌。”我细如蚊吟地骂了一声,他但笑不语地紧了紧握我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唇边泛起甜甜的笑意,对接下来的事也不觉得怎么难以忍受了。
我们走在街上时就不断招来别人的注目,进入茶楼更吓了里面的主人一跳,“傅主任,你怎么有空来?”
惊讶的眼光扫过了妈妈和哥哥后停在了我和纳兰身上,口张得老大,眼睛都快突了出来,加上他略胖的五短身材、O形腿的站姿,真有些像田里的青蛙呱呱叫的模样,我眼里盈着笑,瞅了身旁另一只“青蛙”一眼,心想,人的印象赋予动物昆虫所引发出来的联想有时候差别可真大。
我知道这个人,他叫余亮,最爱钱和八卦,他的这间茶楼收费名目很多,什么茶叶费、水费、碳费、空调费、包相使用时间费……等等数不胜数,茶楼里卖的零食价钱当然也比别家高了那么一些,只是这镇上就他这么一家茶楼还有点“档次”,因此许多人也愿意被宰,上学的时候,很多家境好的同学还以来此消费为傲。不过,今年不比往年样,如今的HG镇连“肯特基、麦丹劳”(冒牌)都有了。
看到余亮夸张惊讶的神态,爸爸眉头皱了皱,走进店里的脚步顿时有些迟疑起来。余亮眼睛很利,看到爸爸犹疑的模样立即上前亲热地拉住他,“傅主任,我邀请了这么多回,你终于来了,还带了太太和朋友,真是太给我面子了,今天我给你打八折。傅太太你好,我常听XXX说起你……”一大堆拍马屁的捧承之词从他口中滔滔涌出,冲得两位爱面子的傅家人晕头转向,面带微笑。
在这镇上生活的人没有一个不了解余亮的,哥哥截入道:“余老板,你还是带我们到一间比较清静的包厢吧。”
“哦?好好,小丽,”他提高了声叫唤,“把梅阁清理准备一下。”
我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应答,可能就是那个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