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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厉害,喜欢shā • rén。做益州行台仆射,杀死了许多将士,并且杀害了行台尚书韦云起。贞观二年,他在洛阳病得厉害,忽然说:“有人给我送瓜来。”左右的人告诉他说:“冬月没有瓜。”窦轨说:“确实是一盘好瓜,为什么说没有呢?”不一会又惊恐地说:“不是瓜,都是人头。”窦轨说:“是跟我要命来了。”又说:“快扶我起来见韦尚书。”说完就死了。(事见《太平广记》卷一二六)这是较为典型的现世报,这样立竿见影的报应当然不会太多,但是用不着担心会有漏网之鱼,在神道设教的理想之下,他们别无逃路。

按照古已有之的说法,一个人在阳间造的孽,如果得不到现世报,到了阴间,也会有算总账的时候。阴间的一套管治力量,据说充满了正气,鬼判的一枝笔,能录尽世间的一切恶行。这同样是悬在贪官污吏头顶的一柄利剑,这是以恶惩恶。

同样的道理,在阳间行善,如果得不到现实的福报,到了阴间,也会有重新肯定的时候。重新评价的结果可能让你托生于富贵之家,让你少付出一些生存的代价;或者让你为官为宦,光宗耀祖;也可能就地提拔,当上阴间的“干部”;抑或是一步登天,到一个人人向往的地方,可以享受不生不死、无忧无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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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败的成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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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知”的倡导者杨震在东汉永宁元年,为司徒,位至三公。杨震的儿子杨秉在延熹三年,官拜太尉,亦位至三公。杨震的孙子杨赐,历官司空、太尉,同样位至三公。杨震的曾孙杨彪在中平六年,代董卓为司空;其冬,又代黄琬为司徒,同他的父辈一样位至三公。一直到杨震的玄孙杨修,为丞相府主簿,相当于现在的国务秘书,后为曹操所杀,杨家才算倒了台。史书上说,“自震至彪”杨家“四世太尉,德业相继”这是以善赏善的典型。

《后汉书》的作者范晔称赞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信哉。”模范的力量是无穷的。当时的人们非常相信,杨家的数世显贵,都是杨震积德行善的结果。

果报的结果是使我们不至于丧失最起码的生活信心。果报的结果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并不缺乏公平。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这样的当头棒喝,无疑是真实而有力的。

这多多少少算是对好人倒霉、恶人得意的社会现状的一种颠覆。这样的颠覆虽不足以澄清人世间的一切污浊,却是整个道德体系不至于完全倾覆的必要支撑。

“我知”的潜台词是我有良知。孟子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孟子说的这四心,便是一个人的良知的全部。

因为良知是与生俱来的,故也叫天良。“我有天良”,通常的解法是说我有知耻之心、我有自制之力。

有一回,王守仁的一个学生捉到一个小偷。便对小偷大讲良知的道理,希望他能改邪归正。小偷说:“我们做小偷的还讲什么良知?”当时天热,这个学生就让小偷脱掉外衣,又要他脱掉内衣,当再要他脱掉内裤时,小偷不干了,王的学生于是对小偷说:“知道羞辱,这便是你的良知。”(事见《传习录》)

荀子说:人之所以为人,并不是因为他们是二足而无毛的动物,而是因为他们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禽兽有父子关系而无父子亲情,有男女关系而无男女共处的规则,所以说为人之道最重要的是要有辨别能力。辨别力中最重要的是恪守本分,恪守本分最重要的是懂得节制。(《荀子·非相》)

灵帝时,南宫被火,宦官张让和赵忠等便建议皇上加派田赋,每亩田要多交十文钱,用来修复火毁的工程,又下令征发太原、河东、狄道等郡的木材和石料,如此还嫌不够,又命令刺史和食禄二千石以上的官员以及各地方荐举的茂才孝廉,授任或升迁之前,都得赞助一笔修宫钱。选任大的州郡者,要交纳二三千万,其余的数目不等。官员们赴任前,都得到西园依价交纳,然后才能上任。有比较清廉的官员,干脆要求不去赴任,甚至以自杀来明志。(事见《后汉书·张让传》)

巨鹿太守司马直就是“乞不之官”的官员之一,朝廷因为司马直一贯享有清誉,特地照顾他,只要他交三百万就可以。史书上说,司马直接到诏命,怅然道:“为民父母的,反而要靠剥削百姓来满足现在的苛求,我实在不忍心这么做。”于是称病要求解除对他的任命,朝廷不允许,司马直只好上路,走到孟津渡口,前面便是黄河,过河南行不远就是帝都洛阳,司马直却停下来不走了,在这里,他给最高当局打了一个报告,然后吞药自杀。

按说朝廷都把官位出包了,这对当官的来说,无疑是获得了贪赃枉法的通行证,这就意味着往后的课剥有了法理上的依据,当官的如果能狠下心来,收益必定要远大于政府下发的指标。

然而,司马直却不肯向小百姓下手,按他自己的说法是不忍心。可见“我知”在司马直这一类官员心中的巨大作用。

“尔知”,是说这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东窗事发,便要受法律上的制裁。我为什么把法律的作用放在最后来说,实在是因为旧时的法律在很多时候都形同虚设。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南朝梁时,有一位大贪官,名叫鱼弘,此公经常对人说,我当太守,实行的是所谓的四尽政策:“水中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民庶尽。大丈夫在世,如轻尘栖弱草,如白驹之过隙,人生欢乐富贵能有几时?”(《梁书·夏侯亶传》)

这样公然叫嚣人生苦短,大丈夫当及时行乐的“四尽”太守,一生居然毫发无损,历任五个郡的太守,快活到头。

因为再森严的律法都得靠人来贯彻执行,二千多年前的大哲学家荀子说:“法不能dú • lì,类不能自行。得其人则存,失其人则亡。”(《荀子·君道》)有良法,无良吏,有还是等于无。

坏人们一再得意,老百姓不答应了,所以坏人在一些文学作品中总能得到应有的下场。

文学作品中的坏人总是以他招牌式的坏引人愤慨,文学作品中的坏人也总是在他机关算尽的时候突遭天谴。

与此对应的是,好人在文学作品中总是以他招牌式的好催人奋进,文学作品中的好人也总是在历尽劫波后拨云见日。

这绝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公道和人心。

这样的故事之所以能大快人心,也证明了它的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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