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生
姜昆著
开场白笑的结晶
春节晚会一二三我当相声演员之前
起步——我当相声演员以后之一起步——我当相声演员以后之二
起步——我当相声演员以后之三《大能人》折摄记
在列车上顺口溜趣话
北京人的“侃山”笑面人生
欢笑洒香岛宝岛行纪实
永远的侯宝林马季教我写相声
父亲,我的书法老师李文华,您太爱相声了
为唐杰忠艺术生活四十年叫好当了“两届皇帝”的方成
黄宗江趣闻黄一鹤的“拼”与“啃”
牛群之“道”我看梁左
鬼才吴欢可乐的名人和名人的可乐
洋徒弟——大山我和孩子
来去的小保姆宝丽娜·拉芳的故事
访日散记狮城品榴莲
维也纳圆“梦”西班牙观斗牛
追记葡萄牙美国夜航观灯
开场白
人们经常说,人的一生就是追求的一生。我这前半生中,真是有不少的追求,
想干这个,也想干那个。看着别人成功,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是我,我也行…
…年轻的时候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进入中年则生怕荒废年华。
但干来干去,转了一溜十三遭,还是没离开说相声。说相声使我出了名,说相
声也让我受了点小委屈。
主持春节晚会,连续八年,后来就不主持了。为什么不让主持了?为什么有的
人提出“淡化主持人”?无非是嫌你太“闹得慌”,“相声味太浓”,“不稳重”。
赵忠祥慢条斯理地说话,都快六十了还主持呢,人家“镇得住”。
《正大综艺》由我带着杨澜开始,主持了一年,收视率超过了《综艺大观》,
我在最高潮的时候收山,让别人接班,辞去主持。为什么?无非也是舆论喧闹,说
我主持“拿出相声的油滑”,与“知识性强的节目不吻合”。
搞相声,搞出个“不稳重”、“油滑”。
相声这东西怪了,创作上“大家不去写,小家写不来”。表演上,外行人从来
都是能说出子午卯酉,但“玩导演”、“玩电视剧”、“玩歌曲”大有人在,“玩
相声”的人却从来没听说过。偶尔学一段票一场的,仅六十岁以上的老电影演员陈
述、程之、郭振清、于飞老先生,再多一个都数不出来了。
相声说多了人家嫌贫,说少了人家数落。
“小品冲击了相声,相声前途岌岌可危”,成为了许多记者追问相声演员的话
题。问急了,我就质问他们:“相声多难呀?相声演员都演得了小品,小品演员演
得了相声吗?有吗?”你的同仁“为虎作伥”,都投降了“小品”,你还在这儿
“振振有词”。说这话底气也不是很足的。
“八千里路云和月”,“一江春水向东流”,说来道去,无非是在大千世界里,
自己是找了这么一行自己愿意为之奋斗终生的行当——说相声。尽管凡是严肃的、
庆典型的隆重的晚会,没有相声参加的份儿,比方“十·一”、“八·一”、“七·
一”的综艺大型晚会相声很少上台,但是,咱得有自知之明,凭什么什么晚会都有
你们呀?现在孩子们都快不知道评剧是什么了,人家马泰埋怨了吗?再说,也得讲
道理。外国元首来检阅中国的三军仪仗队,你总不能为表现“民族性”,而让琐呐、
二胡、锣鼓钗在旁边“热闹着”吧?
这辈子能当相声演员,可以了!
中国人还有一句土话,人不能“得便宜卖乖”。北京土语专家徐世荣老先生解
释这句话为“轻狂之态”。
相声为我这一生增添了多少光彩,开拓了多大的用武之地,结交了多少志同
道合的艺友,奠定了多么牢固攀登事业峰巅的基石,恐怕我自己都数不清,道不尽。
我得益于相声。
走进专业队伍时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二十有七的时候,侯宝林先生已经是名贯
京华的“大轴”、“大腕”、马季老师也是功成名就的新秀。而我,二十七岁刚刚
踏进相声艺术的门槛。
我是一头扎进了相声里边,虽然没有多想“把‘谁’给我‘造成的损失夺回来
’”这样重大的主题,但“紧迫感”还是有的。
真应了王朔老弟所说的“一不留神出了名”。《如此照相》使我几乎在一夜之
间成了中国人民家喻户晓的人物,中央电视台的邓在军导演说我是:
“十亿人的娇宝贝儿!”夸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的兵团战友么树森是我的挚友,他告诉我:“快马三枪”,连续出好作品,
好马不能停蹄。(他经常语出惊人,我当说唱团长征求他意见,他说“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我辞去团长,想在别领域再奋斗一番,他说“风景那边独好”。)
我照着这个意思实践,效果果然不错。
冥冥尘世,芸芸众生。我一个凡夫俗子也没什么更大的抱负,只觉得我生就个
欢乐的性格,喜欢自己高兴,也乐意瞧人家开怀。既选定了幽默事业为终生职业,
就应该不遗余力地为这个世界寻找和创造欢乐。至于别人说什么,咱们就认命,不
太往心里去就是了。在探寻的过程中,能拣到什么“洋落儿”,那就属于“搂草打
兔子”的性质。
真的。
我没想到我在从事专业两年以后,就被选为中国曲艺家协会的理事;我更没想
到一转眼我被选为全国文艺界的代表,参加了十年浩劫后首次召开的、具有历史意
义的全国第四届文代会。几年以后,我又被选为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
记,又当上了中国广播说唱团团长,而且一当当了十年。我是个小人儿,被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