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亲又是中国人的习惯。利用这点,让阿原给孩子打电话,用孩子的嘴说出想念台
湾的爷爷奶奶,用简单的话,激起所有炎黄子孙的思亲之情!”李平分如是说。
黄一鹤拍手叫绝。以后的春节晚会总强调“动情”,源头就是从这开始的。
“小品”新样式的诞生
搞戏剧的人,没有不知道小品的,但跟我们现在在电视和舞台上演的小品完全
是两回事。前者是训练戏剧演员的表演技巧所采用的一种表演方式,即有一个主题,
有简单的人物关系,表演者要即兴编词,按照人物的思维逻辑来发展剧情,形成冲
突,达到表现戏剧效果的目的。它也是考验演员表演技能的一种方式。一般戏剧考
试的条例中“表演一至两个小品”就是指这而言。而后者则是现在风风火火地活跃
在艺坛的,以陈佩斯、朱时茂、赵本山、黄宏、宋丹丹、杨蕾、郭达、蔡明、巩汉
林为代表的,以夸张的喜剧风格出现的舞台小品。准确地讲,这应该叫喜剧小品,
但大家约定俗成,全都叫小品,也就这么地了。
1984年以前,中国的电视屏幕上还没有出现过小品。1983年春节晚会王景
愚表演的《吃鸡》和严顺开表演的《弹钢琴》属于哑剧小品,即只靠形体的动作,
没有语言的喜剧小品。
这里插一个话题。1983年严顺开表演的《弹钢琴》,也是个非常不错的节目。
如果不遇上倒霉事,这个小品的火爆程度应该不亚于《吃鸡》。严顺开扮演一个钢
琴演奏家。他绅士派头十足地走到一个虚构的钢琴面前。他用手指试了几个音,然
后进入状态进行演奏。演着,演着,忽然弹不响了,怎么用手弹它都没有声音。演
奏家拍了一下胸脯,琴马上就响了,演奏家继续演奏。过了一会儿,琴又不响了,
演奏家又得拍一下胸脯……连续好几次,观众感觉到演奏家的胸脯里边有个什么机
关。一会儿,拍也不响了。严顺开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带来,把磁带抽了出来,咬
断,用口水沾上,放进怀里一拍,又响了。观众恍然大悟,他怀里揣了个录音机!
结果是录音机乱响,弹钢琴的严顺开弄得疲惫个堪狼狈地倒在舞台上……。
预演时,这个小品效果好极了,严顺开演得惟妙惟肖,表情非常滑稽,编导组
也非常看好这个节目。倒霉的是在正式播出那天,开始时音响师没有把钢琴的声音
放出来。电视观众看见只是严顺开在弹钢琴,但是钢琴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声音
才出来。可这从一开始,关系就错了,观众已经知道他弹的钢琴好像是个不出声音
的钢琴,所以后来不出声音大家也不奇怪,拿出录音带大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还笑什么,整个节目像温吞水一样。以后大家居然对这个节目一点印象都没有。
严顺开真是不顺,也许落个终生的遗憾,许多人有很多关于严顺开命运的分析,这
是闲话,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搞1984年的春节晚会,我们在社会上摸到一个信息。当时,八一电影制片厂
的演员陈佩斯、朱时茂在底下联欢的时候,演一个喜剧小品,让人笑破肚皮。黄一
鹤赶紧问我能不能把他们找来。当时,我和陈佩斯不太熟悉,朱时茂是我的老朋友。
1979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一部《忠诚的战士》电影,朱时茂演影片主人公贺龙的
弟弟,我演贺龙的警卫员,片子流产了,我和朱时茂交了好朋友。
老茂接到我的电话,马上和佩斯一起赶到剧组。这一年的春节晚会,剧组集合
在北京天坛东侧的体育宾馆。编导组的人员在体育馆的大饭厅里,一起观看了陈佩
斯、朱时茂表演的小品《考演员》。全是他们电影演员的生活,朱时茂是导演、考
官,陈佩斯是那个挨折腾蹩脚的演员。陈佩斯当时头还没有完全秃,稀疏的头发上
顶着一个毛线帽子,表演的滑稽劲儿让编导组和在一旁看热闹的演员乐不可支。我
是他们的好朋友,极力想推荐他们上春节晚会。他们刚一演完我就说:“去年景愚
演的是哑剧小品,今年咱们再添一个说话的,这本身就是出新。”我讲完后谁都没
有说话。编导组里我岁数最小,人微言轻,谁也没理我这碴儿。其实,我知道大家
伙想什么,无非是《考演员》这样一个节目,一个演员像傻子似的听不懂导演的话,
究竟说明了什么主题,演员的滑稽表演是不是有些过火,“耍活宝”?
在我们中国,滑稽和喜剧包括幽默,一直不能和正剧、悲剧相提并论。
一个只能是有着活跃、轻松生活气氛的作用,而另一个则能“深刻反映社会重
大题材”,这两种表现方式从来不能同日而语。领导以及编导们在处理“笑”这个
问题上也从来不能掉以轻心。
问到屋里一讨论。果然不出所料,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个小品“比较低俗”,
没有“生活根据”,两个演员“表演过火”。讲老实话,我们编导组要通不过的话,
领导那儿就更通不过了。
李平分偷偷地把我叫到一旁,他说:“这个节目得改,他们说得太粗,没有去
年景愚那个《吃鸡》细致。”我说:“当然景愚那个好,那是十几年千锤百炼的节
目。”平分说:“倒霉在什么地方得清楚,他们两人没准词儿,一遍一个样,全是
趟路子,即兴的。”我一听,是这个理儿。我又把杜澎老叫出来,他德高望重,跟
我关系又好,我跟他说得保这个节目,不能在咱这儿就“枪毙”。杜澎老想了一想
说:“那咱们给他们排排吧,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凭我和老茂的关系,我完
全能替他们作主,我说,“他们肯定愿意。您提建议,您来给排。”回到编导组,
杜澎老提出来由他和我一起给陈、朱导演这个节目,等导好了以后再看。这个建议
获得了一致通过。
我跟二位演员一说,陈佩斯不干了,不是我们导他不干,是给他固定词儿他不
干。“昆儿哥,这脑子记不住词儿,一想词儿就不知道怎么演了,你就叫我由着性
儿说,没准还能出许多彩呢!”我好说歹说把佩斯说服了。佩斯、老茂也真有灵气
儿,为了突出重点,来了个斩头去尾,把“考演员”当中最精彩的一段“吃面条”
提出来,并来个充实提高。目标明确以后,我开始给他们两人排练,用我们相声的
行话是“规置”,就是修理、整理的意思。
老茂舞台形象好,但掌握语言的功夫差。我从根儿上教,连相声的“三翻四抖”、
“吃了吐”的演出技巧都是一遍一遍地示范。我整完了,杜澎老接着排。一看我排
的,杜老说:“这哪儿行啊!整个一个相声剧。”于是,又往回“着补”。总之一
溜十三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