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五十多岁人的泪不是那么容易流出的!
我答应了,而且当天晚上就和赵连甲、阎肃、焦乃积老师一起研究串联的路子,
基调就是:我回1983!
主持人
虽然连续三年,每一年的主持人变化不大,但实际上主持人是春节晚会非常关
键的一部分。究其节目来讲,除去30%为春节晚会创作出的节目以外,大部分的节
目应该是老百姓喜闻乐见、较为熟悉的演员和节目。这些节目就是过去黄一鹤讲的
一颗一颗的珍珠,或是一样一样的菜,主持人就是线,就是厨师搁好菜的那些佐料!
后来,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提出淡化主持人这样的观点。当然,这一点在中央
电视台于1990年搞了《综艺大观》和《正大综艺》以后,自己用自己的做法否定
了这个概念。
1986年的春节晚会,黄一鹤大胆启用王刚,应该说是贯彻了他自己一贯的突
出主持人作用的指导思想。
黄一鹤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王刚的。那年王刚拍摄了电视片《夜幕下的哈
尔滨》,扮演里面的说书人,小有影响。接着,在中央电视台的一次类似金鹰、飞
天奖的颁奖晚会上,王刚主持,碰巧被黄一鹤碰到。王刚时年三十九岁,是沈阳军
区文工团曲艺队的评书演员。他口齿清楚,声音宏亮,而且文化底子比较厚,在台
上有分量。黄一鹤走上前自我介绍,并且问他愿意不愿意主持春节联欢晚会。其实
这是一个形式,对于年轻人来讲,干这行的只有傻子才不愿意主持春节晚会呢。
王刚机会把握得好极了,没几个小时就赶到了国务院第二招待所。当他走上楼
的时候,从楼上走下一个含着泪的漂亮的女孩子,她是刚刚被大家测验一番,没能
争取上主持人的一个。王刚把心提在嗓子眼里,走进了春节晚会剧组的办公室……
得天独厚,王刚的英语基础非常好。他在中学学过英语,“文革”的时候,他
把别人造反的时间又用在自学英语上,应了我们老艺人留下的那句话:
“艺不压身”,这回派上用场了。
王刚成了这年春节晚会的主持人之一,而且属于一匹“黑马”。
今年的春节晚会,编导特地编排了春节节目通过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在现场向世
界播放的内容,用英语解说。王刚手到擒来。为了突出一下主持人的英语水平,又
叫方舒临阵磨枪,在王刚的大段英语台词后面也加上几句。只是我站在边上一句插
不上,显得有些尴尬。于是,我就作了几个滑稽的动作,刚张嘴又没说出来,大有
我不说让你们说,就你们能的意思,把站在一边儿看我们先期录像的黄一鹤给逗乐
了。
王刚第一次到中央电视台主持这么大的节目,心里异常兴奋,经常找我问这问
那。他比我大,和所有文艺界的朋友一样叫我“昆儿”。他说,“昆儿,我得有套
服装,电视台能给配吗?”我说:“王兄,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的服装从来是‘老西
儿拉胡琴——自顾自(吱咕吱)’,电视台太穷,有什么穿什么!”王刚摘下眼镜
擦了半天,狠狠心说:“我自个儿买一套西服!”那年,他花七十元人民币买了一
套西服,穿上一看,那份儿土劲儿就别提了,怎么看都像街上摆摊儿旁边写着“科
学算卦”的到城市里巧耍舌簧骗钱的现代算卦先生。我回家翻箱倒柜,找了一条比
较好的裤子借给他,让他岔开了穿,去去土气。他一穿合适极了,而且上下两个色
儿,别有一番风味儿。
那一年,能花七十元买一身西服已经是个很奢侈的事了。而我也是,借给人家
裤子一个多月,临走了还跟人家要回来,送给王刚不就得了,一条裤子能值几个钱?
顶多花了三十元,可那是那个年月哟!
主持人还添了几个。
刘晓庆二返头堂,并且约好了和我一起唱大联唱中的“刘海砍樵”。那年不知
谷一大姐因什么原因没有上春节晚会。
电影演员顾永菲那年因为演《雷雨》中的繁绮,名噪一时。中央电视台请她也
参加主持。她已步入中年,排练演出非常认真入戏,入戏入得有时候出不来,说哭
就哭,说笑就笑,也许是太认真了?不过这一年她没有出太大的光彩。
方舒以演《日出》的陈白露出名,仪态上端庄大方,为春节晚会添色不少。
晚会的主持开始以王刚和方舒为主,后来加上赵忠祥和顾永菲,他们四个人正
好分成两个男女组。而我老哥一个就是在整个节目中插科打诨。好在王刚是曲艺演
员出身,对逗乐并不陌生,不然够我一个人忙的。
没有了去年的忙乱,比前一年又增加了细致和深入踏实的作风。这是我到剧组
以后的感觉。
金丝银线串珍珠
不客气他讲,串节目的能力,我还是没有辱我这“老主持”人的称号。
1983年的春节晚会,我们有许多“有机的串联”,即把演员和节目在正式演
出之前就有机地展现出来,上挂下联,使晚会节目成为一体。
而搞这些东西,除了有点儿幽默细胞以外,还得有点儿幽默的手法。
在我们搞串联本子的时候,阎肃老师负责串联越剧、川剧、豫剧大汇串的《许
仙断桥》。他写的同让我和刘晓庆先设一个谜:“……大家伙先看看这出戏,然后
猜猜是什么剧种?”我跟阎老师说:“这么一搞,笑料可就没有了,这在我们相声
中应采取的手法叫‘刨着使’,我得先故弄玄虚,让晓庆猜。晓庆说川剧,我说只
猜中了一半;晓庆说豫剧,我说只猜中了一半;晓庆说越剧,我还说只猜中了一半。
然后揭出三剧种汇串的谜底,把底刨喽,待大家明白之后,再看演出,自然兴趣十
足。”阎肃本是老艺术家,虚怀若谷,我说完后,他大叫:“又学一招‘刨着使’!”
然后跑回他的房间。待一个小时以后,他给我读修改后的本子时,笑料增加了许多。
我开玩笑对阎老说:“我对阎肃的严肃的工作作风表示钦佩,您别叫这名字了,叫
幽默,一定比阎肃受欢迎!”这回,阎老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在准备节目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