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旅行是滋生浪漫的好时机。我和沈菲在旅途中,倒是没什么亲昵的举动,虽然有几次看到沈菲冲凉后,我很冲动。晚上就住在那种廉价的招待所内,一个房间三张床的那种,你只要付一个床铺位的价格就可以了,类似现在的青年旅馆。不过,我们是分房而住的,我可没有贼胆跑到女生“宿舍”里去。
这次旅行的终点在南昌,然后南昌直接回洛阳。我陪沈菲去了腾王阁八大山人故居看了赣江。我们就住在八一广场旁边,这次是开了一间标准间,服务员建议我们开一间,因为可以省钱,我看出她是在成全我们,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沈菲应该对我的印象不坏。当天晚上,我们很自然的拥在了一起。我能感觉到她虽然洗过澡,还滚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抚摸她的皮肤,柔滑,细腻,赛过婴儿的皮肤…
事后,我点了一支香烟,沈菲也要了一支。
在烟雾中,我们聊天,我得知沈菲是刚失恋了。她一上大学,就被一个读研一的老乡看上,然后热恋了三年,老乡毕业后,径直去了那个袋鼠的国度…
(三十六)
从南昌回来,我大睡了一觉。一来是这次江西之行把整个人折腾的够戗,二来,醒来后,我准备要重新做人,而不是再做个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这个长长的睡眠就当成我在深圳的工作生活的分水岭吧。我的命运掌握在我的行动中,也许转机就在眼前。
我有个坏习惯,就是哪怕是刚刚做过的梦,醒后即使努力的挖空心思的去想,也不能如愿。而在那个大睡中,我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境都历历在目。我居然把自己的前生今世都回顾重放了一遍,我生前是玉皇大帝蟠桃花园的一只狼狗,对主人忠心耿耿,还和守园的孙猴子在一起做蛊惑仔,厮混的火热。我知道孙猴子暗恋紫霞仙子,这也是我嘲笑他的把柄,孙猴子急的每次都脸皮红着反驳我,你是条不懂感情为何物的狗!有一天,嫦娥进天宫晋见王母娘娘,她的玉兔溜到了蟠桃园来吃仙草,看到那白洁的玉兔,守在门口的我竟然在那里目瞪口呆,哈喇子不停的下流,我知道自己失态了。以后的我,茶不思饭不香,我的狗体也日渐消瘦起来,看门的任务也不能很好的完成。然后玉帝大怒,把我推下尘世。投胎凡间后,我喜欢在每个月十五的时候,盯着圆月发呆,具体点,是月亮桂花树下的那只兔子。据说,我的好朋友孙悟空跟着他师傅去西天取经的路上,每到傍晚时,总是看着西方的一抹红霞发楞。
话扯远了。
醒过来,我去卫生间好好冲了个凉,拭去了身上的汗(人做梦的时候看来也会做很多功,否则怎么会汗哒哒的),然后用香皂把全身上下擦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用干毛巾吸干身上的水珠。我赤身走到镜子跟前,打量起自己,人家说照镜子的人都会有自恋的怪癖。我不是。我是要毫无遮拦的检视一下自己,从外表到内心。
努力的对着镜子做出一个笑容来,象沈菲那样,露出八颗牙齿,镜中人也是,看着还算顺眼,眉毛轻扬,只是眼睛有些无神,眼圈的周围有些黑晕,嘴巴上有未刮尽刻意留着的一点胡须渣,它也忠实的告诉我,头发中稀疏的分布着几根白发。老了?
翻出烟盒,里面还剩下一支香烟,火柴盒里还剩下一只火柴。来深圳后,我的烟瘾小了很多,也许是这里的“文明青年”太多,如果我在公众场合点烟,好多人会皱眉头做出反感的态势来,我也不好意思再吞云吐雾的害人,只有在烦恼或者压力大的时候躲在自己的住处小过一把烟瘾。还养成了个坏毛病,就是不用打火机,只用火柴,很喜欢划火柴的时候呲的一声然后光亮点燃的感觉。杨丽曾经送给我一个zippo的洋火机,据说值好几百,我从来没用过那玩意儿。以前穷人家里图节约火柴就用的那种煤油打火石的火机,现在反而成了流行的好东西。朝空中投掷了一枚硬币,落到地上,画面朝上,我会心的笑笑,把那支“好日子”用火柴点着,烟雾四起。
我去外面把早已经录入在软盘里的个人简历打印出来,然后复印了两份。不想弄的太多了,我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有在第一家公司几个月技术工程师加上在环球贸易公司的销售经理的工作经历,找份自己满意的工作应该难度不大。回来的时候,在楼下买了份《特区报》,上面有明天上午的人才大市场的详细的职位招聘信息。我对感兴趣的几家公司用黑色笔圈了记号,全都是集中在通讯it行业,公司位置最好在罗湖福田,并不一定在乎它是大还是小公司。小公司也许更能锻炼人,可以带给个人与企业一起发展壮大的快感。
翻看那一叠报纸的综合版,居然有唐甜甜的署名通讯文章,是她采访市经委主任的访谈。这个丫头,进步的这么快,真为她高兴。我打电话到她住处,没人接。然后打她call机,马上就回了,周围是吵闹的声音。我说,看到你在特区报上的文章了,恭喜呀。唐甜甜大声笑了,说,只是个访谈啊,谈不上文章的。她正和于晶在逛街呢,问我出不出来陪她们一起。我说算了吧,我一个爷们逛商场不被人笑死才怪,就不打搅你们的雅兴了,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上白衬衣,白色衬托得人显得精神有朝气,然后套上黑西裤,系好皮鞋带,大踏步的走出房门。上了中吧车直奔人才大市场,出师必捷!
(三十七)
太阳升起来了,黑夜就抛在了后面。
90年代后期是个生机勃勃的时期,各个行业都是如此。尤其通讯网络行业作为新贵,应用市场在媒体的推波阻澜之下,也开始逐渐的培育起来了。无数热血青年无不以投身其勃勃热潮为荣。哪象现在的it企业,泡沫纷纷破裂,竞争的遍地开花,各路害群之马只能靠打价格战来维持市场。“忆往昔峥嵘岁月惆”啊。
到了人才大市场,我直接就奔到了自己中意的公司的摊位。这家公司是做无线寻呼基站以及外围基站,数据电路设备,通讯终端设备的。老总是个中年人,江湖传言他现在是个亿万富翁,并且这人和各级政府的关系都比较密切。好像陈苦思和我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
我凭借身强力壮,硬是挤到了围的水泄不通的摊位的人群的前面,里面的座位上坐着三个面容严谨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接受大家投的简历,另一个则和投简历者在简单的聊聊天。还有一个家伙戴着墨镜,象尊瘟神,不苟言笑。丫摆什么酷啊?
看着前面的那个傻b象背诵八股一样回答考官的问题,我心里只想发笑。论到我了,我恭敬的双手把简历递上。
“grant?”上来就读我的名字。
“yeah!”我顺势也用英文大声回答道。grant是我的英文名,田鸣帮我起的。grant是允许承认的意思,哈哈,我猜是田鸣正式承认我做她的男人吧。同音的grand,宏伟豪华伟大的意思,当然还有个谐音是ground,就是大地土地的意思,所以田鸣常常戏谑的说,我是个土地公,呵呵,她就是土地婆了。后来发展到周进是个土人,土鳖的土。
“呵呵,自然点。别紧张,小伙子。周进,请问为什么投我们的公司简历?”接我简历的那小子拿着我的简历,极有风度的对我微微一笑。他爷爷的,我有紧张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周进的外号就叫“不紧张”?
我,“我对贵公司比较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