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反手把柔软的短发往上一捋,抬头看到墙壁,忍不住想起住在隔壁的那个人。
虽然说他平时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和人合作,但是这次这家伙确实是保护了惠。
而且,虽然没必要,但是离开医院的时候,那个家伙确实是也保护了他。
虽然他压根就不认这个人情,甚至还觉得自己那药绝对足够对方反过来欠自己的。
但是,这么个烂好人,能把惠放到这小姑娘的房间,自己一声不吭,肯定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禅院甚尔思索了片刻,啧了一声。
总之……
禅院甚尔推开了窗户。
夜风吹起窗帘,拂过床边。
禅院甚尔回头看了一眼。
惠在吃过安抚咒力的药之后就安稳了下来,现在也基本退烧了,估计接下来也问题不大。
但是感冒的话,那多管闲事的家伙八成又要叨叨。
他转身,把床上的被子劈头盖脸的扯到了惠的头上,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岸谷月正坐在床边,双手捂脸。
系统现在已经消停了,最起码,就在刚刚,趁着对方被自己震慑住的时候,他强行与系统签订了不平等条约,要求系统不许威胁他身边人的安全,禁止故意误导他对身边人的看法,禁止干涉他的行动和选择。
有了这次的事情,系统就算没趁早换个好控制的人,八成也得消停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这一点点的胜利,一点都不能安抚他绝望的心情。
他该怎么办啊?
膝盖上的毛茸茸,一双眼水汪汪,愉快几乎都要弥漫出来,发出嘤嘤嘤的愉快声音,伸出分叉的小舌头试图去舔舐岸谷月的脸颊。
勉强被安慰到的岸谷月伸手揉了一下小东西的脑壳,愁绪没半点减轻。
这小家伙对自己确实乖巧听话,但是在医院的时候确实杀了不少人。这世界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咒灵的法律,也不知道他到时候要判什么刑。
如果没有可以参考的法律的话,这小东西这么乖他也确实没办法送他去死,让他以后都用救人来补偿肯定是胜过让他直接一命赔一命。
但是,隔壁房间还有一个知道了自己不是她亲妈的小姑娘。
这房子是她母亲的,他又不是人亲妈,这房子能不能继续住下去还要看小姑娘的意思。
甚至,对方真的不会以为是自己杀掉了她的亲妈吗?
而且他还不是自己一个人住,他还有一个自己带着个崽的队友先生也住在人家小姑娘的家里,要离开的话就是三个人。
总不能带着刚生过病的小惠住大街吧?
然而住宿就需要钱,钱的话,他连这身体之前的工作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提去继续工作了。
接下来怎么赚钱养自己也是个问题。
而且还不只是吃饭生存问题,他身上甚至还有队友先生对折之后给他的价值一千万的药的债!
光看那个效果都能猜到这种药有价无市了,队友先生给他用,只收他一半的钱已经是很好了,他总不能赖账,必须尽快要赚钱还回去的!
啊,为什么他一个高中生要面对这么多现实的问题,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窗户的方向传来了咚咚的声音。
腿上的小东西一个激灵滚起来,呲着牙,身上就挥舞起了一条条细长的鞭子,咻咻的裂风声,听着就知道有多危险。
岸谷月按住小东西,强行让他平静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去开窗。
这时间,他这楼层,总不会是有人敲窗户吧?
所以,这里闹鬼?
岸谷月一推窗户,正准备往外面看,就感觉自己被人往里推了一把。
禅院甚尔半个手掌扒在窗框上,一看到窗户开,就毫不犹豫的直接跳进了岸谷月的房间。
单手落地,两腿微曲,卸掉了进窗户的冲力。
禅院甚尔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回头看向那边的岸谷月。
“刚刚看你女儿在外面不许我进来,怎么,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岸谷月尴尬的挠了挠脸颊。
“那个,我把我不是她妈的事情说出来了。”
说着,岸谷月还递了递手上的刀,“这不刚刚小姑娘拿着这个过来逼问我真实情况,我总不能撒谎吧。”
禅院甚尔觉得匪夷所思,“撒谎怎么了?你不承认难道她还能找出证据来?”
“可是我又不是她亲妈,小姑娘总能感觉出来的吧。”岸谷月苦着一张脸,“怎么办?”
禅院甚尔现在就想转头回津美纪的房间了。
这破事他也没遇到过,管不了。
岸谷月一看他伸手就推窗户,忍不住去拉他手腕。
“别别别,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队友先生,看在我还欠你一千万的份上……”
“你欠我我还要帮你了?”禅院甚尔觉得十分离谱。
“那没办法的嘛,我现在都怀疑小姑娘会不会觉得是我杀了她妈。”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我拧的是你的脖子,你没死,和我无关。”
“那我也不能就这样……”
岸谷月话还没说完,楼下忽然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正拉拉扯扯的两人动作一顿。
“应该,不是找我的吧?”岸谷月试探的问。
“与我无关,哦,该说句恭喜,我都没有过这体验呢。”禅院甚尔嗤笑,“松手,我去陪惠。”
“帮帮忙帮帮忙——”岸谷月试图拉人。
然后,禅院甚尔坐在了警局的讯问室内。
岸谷月一脸茫然,双手捧着杯热可可,坐在椅子上,肩膀上还盖着个安抚毯。
“一会法医过来给你验伤,根据报警人的举报,我们怀疑你男朋友就算没有shā • rén未遂,也有家暴的嫌疑。”
女警拍着岸谷月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人渣的。只要你需要,我们可以强制要求他禁止出现在与你同一场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