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区和六区相隔较远,光列车就要坐四个小时。
这不,大清早的,忍冬就拉着老向和卢启一起赶去了十区,走前还给柴悦宁交代了件今天要办的事儿。
“队长,前阵子我向军方提交了补给申请,军方今天会来我们小队基地看一下我们枪/支/弹/药的库存,确认无误后只要你确认一下小队新增一人,要多拿一份补助,以及后续帮军方出任务的频率,再签一个名,过几天补给就会到了。”
“本来想让杜夏去的,但我刚才联系她,她才和我说她昨晚就回五区陪她奶奶了,所以只能辛苦队长走一趟了。”
“人家没说什么时候来,可能早上也可能下午,队长你记得早点去咱们基地等着,别让人家等我们。”
“列车到了,里面信号不好,先不说了啊。”
这匆匆打了进来,又匆匆断了出去的通讯,让柴悦宁不得不离开被窝,看了一眼怀表,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站坐了起来。
柴悦宁走进厕所时,坐在沙发上听广播的褚辞抬眼问了一句:“我刚才听见今天好像有事?”
“嗯,军方要去我们小队基地看看。”柴悦宁说,“平时都是忍冬处理这些事,今天她去十区取票了,所以我得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褚辞站起身来。
“那你换下衣服吧,我这边很快就好。”
“嗯。”
从家里走到小队基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柴悦宁掏出钥匙,打开了闭拢的卷帘门。
光线昏黄的灯泡亮起,照着这间由车库改装的小基地。
越过平日的工作区,笨重而又老旧的装甲车停在角落,武器架和弹/药箱就摆在装甲车的右手边。
柴悦宁有阵子没来这里了,这里依然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军方的人还没有来,柴悦宁闲着无聊,打开了那个被老向不知道吐槽了多少回,狂拍了多少次的老收音机,听起了基地的广播。
老收音机很卡,听不了几句就开始滋滋地响。
“上次来,它就是坏的。”褚辞说。
柴悦宁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老向说得对,这破玩意儿该换了。”
说到底,这玩意儿一直没换,和她前段时间的抠门脱不了关系。
不过人是会变的,最近钱花多了,忽然也就觉得换一个收音机并没有很贵了。
“等今天军方走了,我们就去买个新的。”柴悦宁说着,在忍冬平日里记账的书桌前坐下,翻看起了忍冬留在此处的备份账本。
褚辞则坐在收音机旁,双手托腮,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广播发起了呆。
军方的人是在她们吃完午饭后不久来的。
正如忍冬所说,军方就是过来清点下小队武器的库存,确认下预计出任务的时间与频率,以及新增人员身份,方便回去上报并计算补给量。
军方的整个清点过程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已全部清点完毕。
唯一耽误了进度的,就是确认新增人员身份的这一环。
他们说什么都不认基地开出来的临时身份证,不愿给予新增人员补助名额。
柴悦宁耐着性子在那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还是拉着军方的人去了一趟六区的人口管理分局,为褚辞签了一份不知道干啥用,但军方就是坚持要有的“责任书”,这才拿下了那份小队人员补助。
在折腾完全部事情,送走军方人员后,柴悦宁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们小队帮军方干事多,所以每人除了武器补给外,还能有些生活补助拿。”柴悦宁说着,笑着望向褚辞,“从今天起,你也有了。”
“浮空城的居民身份,在这里好像多少有些不方便。”褚辞小声说道。
“肯定的。”柴悦宁说,“不过我记得居住超过一年,是可以办正式入住手续的。”
“一年?”
“嗯,你想一直留在这里吗?”
面对这个问题,褚辞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眼底似有几分犹豫。
不过很快,她在柴悦宁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再抬眼时,不见一丝犹豫之色。
柴悦宁笑了:“那到时候我陪你来办手续。”
“嗯!”褚辞也扬起了唇角。
两个人,一如往常那样,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上的白炽灯,将各怀心思的人们脚下的影子缩短又拉长。
她们都忘记了要给小队基地买一个新的收音机。
微不足道的事情,总是容易被人遗忘。
如果平淡的日子过得长一些,也许在某一个无所事事的时间里,被遗忘的小事还能让人忽然想起。
可随着街边随处可见的喇叭一声“咔哒”。
基地的警报,先一步拉响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六区住民请注意,六区居民请注意,此条广播由军方通知播报!”
“由于五区感染防控中心发生意外,疑似存有人类智商的未知级别变异者袭击了城防系统,兽群冲破城防涌入城区,全区已于今日午时与基地彻底失联,军方已截停半数城区列车,并全力排查所有经停过五区的列车乘客。”
“请其余城区住民提高警惕,如果所在城区受到兽群侵袭,务必保持冷静,听从治安所安排,向指定城区有序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