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悦宁:“你受伤了。”
柴悦宁说着,低头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支感染测试剂,几步上前,向褚辞递了过去。
褚辞犹豫地将其接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柴悦宁开始为她包扎右臂上的伤口。
她沉默许久,低声问道:“你什么都看到了,还有测的必要吗?”
“不排除二次变异的可能性。”柴悦宁说着,包扎的手些微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你要变成那些伤人的东西,我一定开枪。”
沉默,蔓延在这光线昏暗的控制室内。
柴悦宁看了一眼怀表,才发现现在已是夜间十二点半。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褚辞和那个不知姓名的小姑娘都安静得像块雕塑,只有柴悦宁不停揉捏着那痛到麻木的右臂。
不一会儿,试剂检测出了结果,一如初见时那样,不管受了怎样的伤,褚辞身上都检测不出任何感染迹象。
“嚯,你到底是个什么?”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问题,柴悦宁的语气却已经从刚才的惊魂未定,换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我要感染你了。”褚辞皱眉说着,话语里带着些许不悦。
“你不会。”柴悦宁应道。
“你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笃定我不会伤你?”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柴悦宁说着,抬眼望向褚辞,认真道,“但我至少知道一点,你救了我,明知这样可能会被我杀掉,你还是选择救我……”
话音落下,柴悦宁感觉褚辞的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旁侧坐着的那个实习技术员。
小姑娘当场坐直身子,疯狂摆起了双手:“我什么都没看见!刚才全是雾,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谎言太过拙劣,柴悦宁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不过那女孩似也反应过来,这样的说辞根本没有半点信服力,于是又连忙改了个口:“我,我的命都是你们给的,刚才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柴悦宁沉思数秒,道:“不,你什么都没看见。”
“啊?”那姑娘愣愣眨了眨眼,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又改口到最初的模样,“我什么都没看见!”
柴悦宁点了点头,看向褚辞:“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褚辞:“……”
柴悦宁:“走吧。”
柴悦宁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将一旁腿软得不行的丫头拉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褚辞追在了她的身后:“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柴悦宁停下脚步,沉声道:“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褚辞反问:“我不想说呢?”
柴悦宁沉吟片刻,无所谓地笑了:“那我就当你忘了。”
夜那么静,领路者的脚步声向着前方走远,每一步都那么清晰。
褚辞不自觉摸上了那刚包扎好的伤口,上面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蝴蝶结。
她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前。
一如往常那般,望着那人的身影,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