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悦宁匆匆回到三楼客房,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拐进浴室,捧着冷水冲了把脸。
这个尤兰莫名其妙的,酒店的客房布置得莫名其妙,客房里的大浴缸更是莫名其妙。
褚辞也是,视力好得莫名其妙,站那么远都能看见她是什么时候脸红的,看见就看见吧,还一定要上来问上一嘴。
柴悦宁不禁去想,最近这几天真是过得莫名其妙。
浴室外忽然响起关门的声响,那是褚辞进屋的声音。
柴悦宁做了三次深呼吸,擦干脸上水珠,若无其事地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我刚才看了看,车舱里的dàn • yào补给很充足,除了枪/支/弹/药以外,还有一些水和干粮。最难弄到的是那辆车,我厚着脸皮提了一下,也没抱什么希望,她竟然真给我搞来了。”柴悦宁随口说着,坐在了床上,感慨道,“不管怎样,这次尤兰帮了我们大忙。”
褚辞坐回了她好像很喜欢的那个秋千上:“你很感动。”
“嗯。”柴悦宁点了点头,“我以为她会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毕竟是个商人,没必要做可能会赔本的生意。”
“你对她改观很大。”
“我之前对她偏见可能确实有点大吧,突然感觉她这人还挺讲义气的。”柴悦宁说着,余光瞄了一眼秋千的方向。
褚辞“嗯”了一声,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拿起一件浴衣,走进浴室,轻轻关上了房门。
柴悦宁:“你洗澡吗?”
褚辞:“嗯。”
柴悦宁总觉得褚辞这反应不太对劲,像在闹脾气似的。
她起身走到浴室的门口,张了张嘴,似是想要问点什么,最后却只说出了一句每天都在说的婆妈话:“伤口不要碰水啊。”
“嗯。”褚辞的回应从浴室里传了出来,听上去挺平静的,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柴悦宁重新回到床边,指尖不自觉拨弄起了床顶悬落而下的柔软轻纱。
屋内暧昧的粉紫色光线,一些丝丝缕缕的垂挂物,扰得她总是不自觉想起尤兰说的那些怪话。
——谁还不知道你把她从班向明那捞出来以后就带回自个儿家了呀?
——关灯后的那些事儿啊,只要对了眼缘,性别那都不是问题。
——浴缸里的那个彩灯,有三种光效可以选择,氛围感特别好,好评率特别高,你们一定要试试。
“……嘶!”柴悦宁深吸了一口长气。
不对劲,真不对劲。
尤兰那家伙脑子里装怪东西就算了,自己怎么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了?
不过,尤兰有一点倒是说得没错,褚辞总是一副沉闷模样,一看就藏着满满的心事,却又不太愿意和人说。
柴悦宁这般想着,长叹一声,向后一头栽倒在床,伸手把床头那个粉色的长条抱枕捞了过来,一把压在了自己微微发烫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被拉开,一阵清香随着温热的水雾向外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