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你是鸟,轻薄不了你!
饶是将夜是个文盲,看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他也明白那本册子上写的是什么内容了。
感情那本颜色同人文是这个世界的反派编撰出来,害师尊的?
但将夜还是不怎么确定,手上的册子里的内容是不是和自己了解到的没有出入。
他还得验证一下,说着就要将册子往怀里塞。
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却被舅舅一把夺过去,严肃地告诉他:“阅后即焚懂不懂?”
“呃……”将夜愣了一下,盯着册子:“我还没看完呢。”
君家主又将册子丢给他:“赶紧。”
将夜笃笃点头,聚精会神地仔细翻阅。
他本来以为自己用不上这个世界的文字。
这一年根本没系统地学习过。
但山中时光多少有些无聊,他偶尔会翻阅闻人玥私藏的话本打发时间。
那些话本做得跟连环画似的,以图画为主,文字为辅,就算他不能完全看懂文字,还是能根据画面猜测文字内容。
加上他对画面很敏感,不能认全这些字也没关系,他可以当作图像默背下来,回头一比一画出来就是了。
便宜舅舅说:“记清楚了吗?”
将夜点点头,眼看着君家主焚毁了册子,又问道:“但我有个问题,我们是在为谁办事啊?”
“这个你别多问,问多了对你不好。”
将夜笑了:“这是个要命的事,无论成败我都下场凄惨,却连为谁卖命都不知道,这合理吗?”
“合理。”
舅舅说:“死也只是这副皮囊消亡,你要办好了,上面能给你新的皮囊,以及永无止境的寿数与挥霍不尽的权财。”
饼画的可真大。
将夜想着,觉得这本册子上的剧本,和自己穿书前看的颜色文没啥区别。
他本来就一直提防剧情套路,现在给他的冲击倒也不算太大。
不至于惊谔,讶然。
将夜举手提问:“我还有一个问题。”
君家主都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让他赶紧说。
将夜:“为什么一定要那种男男之情?男男也可以很纯洁啊,就什么兄弟情,父子情的。”
毕竟他发誓将师尊当爹供,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是更能让师尊崩溃?
嗯,师尊白发,他黑发,很合理!
便宜舅舅道:“你懂个屁,你师尊活了那么多年了,别说血缘亲情早就淡没了,旁人谁能入他眼?更何况,他能跟一个比自己小了千岁的小屁孩称兄道弟?”
将夜点头,觉得舅舅说的有道理,又问:“就算这样,那……男女之情不是更合理吗?”
一开始就想到男男,这背后的反派也太腐了吧?
莫不是这样安排了,自己蹲后头窥屏,说不定瓜子花生磕地正起劲呢。
他们怎么知道师尊喜欢男人?
他们又怎么晓得师尊是下面那个?
除非背后之人对师尊特别了解,了解到师尊喜欢男人,了解到师尊攻不起来,一丁点儿都不可能对女人感兴趣。
据将夜所知,师尊习惯了幽静,不爱同别人交流,也不喜欢接触生人,唯独和师尊相熟,且还是那种关系的只有……
步凌尘!
将夜被自己心中的揣测惊了一瞬。
不动声色地攥了攥拳。
显然,君家主被将夜的问题尴尬到了。
他讳莫如深地看了会儿将夜,又眯眼瞧了好一会儿他身上的粉衣。
恍然大悟般:“你想变成女人?”
“其实也不是不行,你说的对啊!硬劲的男人身躯怎敌得过千娇百媚绕指柔呢?”
将夜的提问本是想根据设计这件事的主谋脑回路,来诈出背后之人的身份。
却不料舅舅跑偏了。
将夜浑身紧绷。
生怕万一舅舅觉得有道理,立马换人干这件事,那将夜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他表面是反派,实际就是个吃里扒外,一心向着师尊的小叛徒。
要是换成个姑娘来做这件事,将夜难以想象那画面。
他们会用什么套路?
让师尊再收个小丫头当徒弟,然后彻底取代他的地位,将他赶出神隐峰。
那小丫头肯定是目标明确,不像将夜这般划水。
说不定不久就能拿下师尊。
到时候剧情要怎么走?
小丫头总不能凌辱师尊吧?
她同将夜不一样,她没那功能啊!
将夜想破了脑袋,终于脑补出一副非常合理的画面。
那就是——
那姑娘让师尊对她爱的死去活来,然后怀了师尊的崽,又当着师尊的面被天下苍生所杀,一尸两命,让师尊爱而不得,让师尊痛恨世界,最后达成一样的目的。
师尊毁世,成天下公敌,为世俗所不容!
将夜被自己的脑洞吓得一激灵,浑身觫然。
他使劲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不行的!”
不能让师尊接触他以外的其他人,男的女的都不行,很不安全!
舅舅皱眉:“确实不行。”
换性别这事对上面那位来说不难,但会引起神隐峰那位的警惕。
他和他便宜舅舅的脑子终究没撞到一块儿。
将夜又不死心地问:“除了这条路,还准备了别的计划吗?”
“嗯?”舅舅看着他的眼神蓦地森冷起来,警告道:“你完成你的任务就行,其他的别多问。”
“哦。”
明白了,那就是还有备用方案。
舅舅又说:“你这次瞒着仙尊偷偷下山,也是为了向我汇报进度吧?其实你不必冒险这么做,云缈山有我的眼线,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将夜的肩:“孩子,你加把劲,早日完成任务,早日死遁升天。”
“呃……”将夜觉得便宜舅舅在骂他,但他没证据。
聊的差不多了,君家主命人带将夜回原主以前住的院子休息。
将夜一回去就找城主府的仆人要了点祛风寒,治温热的药。
从怀里掏出鸟,小心翼翼地给喂了一些。
奈何鸟喙就那么点儿大,他怎么都灌不进去,还是找了片树叶卷成吸管的模样,想着鸟儿应该不会介意被轻薄,也不怕以后找不到鸟老婆。
他含着吸管吸了点汤药上来,再将另一头塞进鸟喙中,慢慢地一点点耐心喂着。
期间,白鸟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眼皮一掀开,少年叼着吸管蓦地放大在眼前的画面吓了它一跳。
它下意识一翅膀招呼在少年脸颊上,瓷薄的皮肤一下子就红了一片。
少年眼底好委屈的,咬牙伤心道:“小没良心的,我这是在救你命,我是人,你是鸟,我轻薄不了你,不影响你以后找媳妇!”
白鸟:“……”
或许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将夜,警惕心没那么强,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它迷迷瞪瞪中,短暂清醒后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