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做师尊的吗?!
鸿濛秘境其实是一道时空裂缝,但极不稳定,坠入其中的人并不能把控自己会跌往何处,去何时代。
凡人的寿数不过百年,就算是修士,也至多延寿几百年,罕见能活千年的,因此,若不慎跌入鸿濛秘境,运气差的很可能会被传送到千年之前,在这过程中身体极速衰老,说不定传送到千年前的只剩一捧骸骨,遑论归来。
而潆洄岛是千万年前,有了这片修仙大陆时,就存在于极东之海,传说中,这是神族曾经旅居过的地方。
神族之人寿数漫长,他们大多数能蹚过这方秘境,去往另一个空间,也就是传闻中九天之上的神界。
所谓修士渴求的飞升,也是通过修为的巩固,延长寿数后被鸿濛召唤,飞升九天。
因此,漱玉神女才极渴切孕育出一位神血纯正的神裔,让这个后代得以飞升,就算不能带领全族离开人间,好歹也能向那遗忘这些鲛人的神明陈情一二。不怪她寄希望于此,实在是种族的血脉优势要远比刻苦修炼来得靠谱。
人一旦跌入鸿濛,就会立马被秘境感知,从而传送去其他时空。
具体去了哪儿,却是随机的。
但这种捕捉只存在于跌落过程中,也有极小的概率成为漏网之鱼,将夜自然不是什么漏网之鱼,只因云谏及时赶到,从空间罅隙中捞回了他。
他们如今跌入的这方峡谷与大泽之中任何风貌都不同。
除了野生长的怪异植被,和流淌着彩虹一般颜色的山涧之外,周围林立着很多破碎的石碑与残垣断壁,倒像是某处曾辉煌过的种族留下的遗迹。
“这里的水可以用。”
云谏打横抱着将夜走到溪水边,试探了下这里的水,除了灵气比外界更丰沛之外,并无异常。
这一回不比上次。
将夜上回是直接被他师尊弄晕了过去,回去昏睡了好久才清醒过了,因此,除了觉得有些不适之外,倒是没有这一次这么难受。
他腿肚都在不停发颤,根本站不稳,遑论走路。
被他师尊抱着已经很羞耻了,他不可能任由他师尊替他清理。
抬手遮住前额和眉眼,尴尬道:“好,你放我下来。”
云谏也没为难他,抱他坐在溪边一块平整的岩石上:“该消化的都被灵力吸收了,剩下的要弄出来,不然会发热。”
将夜脸更红了:“我……我知道了。”
感受到他师尊就要掀开衣袍,将夜忙不迭伸手去拦:“我……我自己来就行。”
云谏犹豫了下,皱眉问:“你会吗?”
云谏活了千年不止,将夜也活了两辈子,可偏偏这两个人对这种事都是一知半解的。
云谏还好点,毕竟步凌尘很懂,给他解释的特别清楚,而且他之前替将夜弄过一次,将夜就不一样了,纸上谈兵的功夫让他说出口简直头头是道,唯独实际操作起来,半分可实践性都没有。
毕竟……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而且,柔芷给他上的课中根本就没说事后,对于春楼的小倌来说,事后都是自己处理的,不可能指望恩客怜惜他们到那个地步。
柔芷也算是唯一一个认同将夜自我定位的人了,他还真就觉得将夜是上面那个,才不惜以下位者的身份去勾引。
将夜被他师尊问懵了,他确实不会,但……但他肯定不想再让他师尊碰自己。
好尴尬,好羞耻,又好无奈。
“会!”
将夜一咬牙,推开他师尊,就要褪去衣衫:“你……你回避一下。”
越是别扭就越让云谏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在少年滚烫的脸颊上掐了一把,嗓音磁缓道:“好徒儿,你身上有哪一处是师尊我没看过的?现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
将夜气死了:“你好意思说!”
他委屈着小声嘟囔道:“有你这么做师尊的吗?”
“嗯,没我这么做师尊的,也没你这么做徒儿的,毕竟……又有哪个好徒儿满脑子想的都是染指他师尊呢?”
“呃……”将夜无语死了,感情自己被爆炒了,他师尊倒是委屈上了?
其实他师尊也不见得多好受,千年老处男一开荤其实很容易刹不住车,刚刚吃完没多久,还是不知餍足,却也晓得他们身处秘境之中不算安全。
何况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处理,于是松手放开他的小徒弟,转身站在不远的树边背对着将夜。
荒山野岭的,也幸好这里没有别人。
想起刚刚幕天席地所做之事,将夜羞愤欲死。
他起初是被灵力的bào • dòng弄得太难受了,根本无暇注意环境,后来又是胜负欲作祟,或者说对自以为攻的执念太强了,满脑子想着反攻,也来不及思考在这荒郊野岭的合不合适。
总之……这种事他绝不会再在野外做第二次!
就算要……那也不能这么乱来……
等等!
他为什么觉得还有第二次?准确来说呃……是第三次。
深刻认识到自己反攻失败后,将夜虽然被他师尊照顾得也很爽,但更多的还是赧然与羞愤。
他绝对不要再这么下去了!
峡谷中没有阳光,穹顶之上朦胧的都是层层灰雾,唯独山涧流淌,汇成的小溪水甘清冽,反耀着斑斓的霞光,如同白雾之中徜徉的彩虹。
将夜觉得这种色泽有点眼熟,细想之下,似乎与他第一次在冷潭之上,白梅树中看见的白鸟翎羽色彩相似。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他师尊,见云谏一直背对着自己,才褪下衣衫,借着溪水清理身体。
“呃……”
刚刚并没觉得多难受,现在一碰就觉得皮肤似乎都撑皲了,他疼得下不去手,好半天也没处理好。
“你这样不行的。”
将夜吓得险些一头栽进溪水中,他师尊忽然握住他手腕,磁缓的嗓音就在耳边:“我不碰,就握着你的手帮你。”
“呃……”他拒绝不得,也知道自己这么磨蹭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处理好,只能赧红着脸,任由师尊把着他的手,引导他去处理。
……
离开这弯溪流的时候,他师尊望着那些破损的残垣出了神,只是觉得熟悉,却记不起更多。
“鸿濛秘境并非只能进不能出,说白了这也不过是个更大更强悍的阵法,只要找到秘境的阵眼,从哪儿来就能从哪儿出去。”
听着这话,将夜松了口气:“幸好。”
云谏眯眼看他:“这么急着出去?其实这里的峡谷并没有什么危险,反倒远离世俗的尔虞我诈,留在这里隐居也不是什么坏事。”
“呃……”将夜记得他师尊问过他,要是被世俗不容,再也回不去神隐峰,问将夜愿不愿意与他隐归他处,将夜当时的回答是愿意的。
但是……
“我自然愿意与师尊……但是,腓腓他还在钟离泽手上,我们要救他的,而且腓腓虽说自己是偷溜来的潆洄岛,但我不信,我觉得他就是被操控了,说的不是真话,他肯定是被胁迫的。”
将夜越想越不安,又说:“而且腓腓一直在雾敛峰,若他离开,步师叔不可能没有察觉,我担心……”
将夜的担心不无道理,云谏却觉得不至于这么糟糕。
“不要小看步凌尘,千年来也就他一个凡胎之人能修炼到这个境界,除了运气和机缘,他多少有点手段,不至于出什么意外,除非……”云谏突然顿住,眉头一皱。
“除非什么?”
“没什么,几乎没有那个可能性,别乱想了。”他拨了拨小徒弟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又垂臂牵起将夜的手。
“师尊,我不是小孩子了,丢不掉的。”
“刚刚才丢了一次。”
“呃……”他们顺着水流和风来的方向往山上走。
沿途碎落的残垣石碑越来越多,半截深埋泥土,被细密的藤蔓和野草缠绕覆盖,历经千年岁月后,残垣松裂,顽强的绿色生命从缝隙中开出了花。
而山巅之上,已能望见那里矗立着一座破败的宫殿,千万年岁月的侵蚀下,原本该是洁白如玉的石壁都覆上了一层釉绿。
直到攀上巅峰,望见那遗迹,两人都不由被震住。
曾经的恢弘已然破败,可依稀能瞧见当年雄伟的模样。
这里很高,似乎能直接穹顶,云层都被压得很低,诺大的广场中央有一尊尚且完整的巨大雕像。
尽管半边翅膀似被天外陨石击碎后化作无数碎石跌落深渊,白玉雕像上一半都是皲裂的纹路。
但将夜看出来了,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犹如天工巧匠的鬼斧神工还原了一只活生生的振翅凤凰,这种雕刻技术别说在修仙界找不到,就连现代社会都很难雕琢出这般惟妙惟肖,恍然如真的塑像。
“这是?”
将夜感觉从始至终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