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
王熙凤动作顿住,转过身来。
“孙家是林姑父下手收拾,可证实了?我就说怎么好端端查到他们,怕是知道三姑娘的事儿,不忍心她嫁过去,孙家定还有更肮脏的是被林姑父知道。”
能激怒林如海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这些纨绔公子,没有正经人!提到孙绍祖,又想到贾琏,王熙凤抬手拧他。
“有人在前,你给我收敛些,若查到你身上,我就带着儿子和离去!”
有了儿子底气足,王熙凤没什么好怕,拧的贾琏五官乱飞连连求饶。
“我的好奶奶,你几时见我乱来?如今喝酒都去的少,更没有机会做下那等混账事。快快松手饶了我吧。”
挣扎开,贾琏摸着被拧的地方抽冷气。
“还有件正经事跟奶奶说,那个柳湘莲可还记得?他原封了校尉,后来失意出行,赶巧捉拿流寇有功,几个兄弟有意举荐他接任指挥使顶了孙家,奶奶帮我准备份贺礼。”
嘴上说着正经事,贾琏手却不老实,时不时在王熙凤脸蛋上游走。
“当初他和尤三姐的事情未成,若是凑合他和三妹妹可行?总比姓孙的强,还能给家里添门有用的亲戚。”
王熙凤被他撩拨的心动,骤然听闻后话忽的变脸。
“不成!咱们家姑娘是她尤家能比的?二爷糊涂,什么人都想招来做妹婿,横竖我不答应,你有胆子去跟二老爷说。”
贾政?不被大口啐出来就不错。
想到那个场景,贾琏自觉私心被看穿,忙认错。
“我不过瞧着他是青年才俊,给了别人家可惜。既然奶奶不喜欢就不说。此外还有……”
话语顿住,贾琏面上露出几分讨好。
“咱们芝哥儿要满百日,那边姨奶奶的药是不是可以停了?”
尤二姐和秋桐进门时,王熙凤正有身孕,理直气壮命她们服用避子药。如今生下哥儿,按理是该允许妾室生子,可她若是那样守规矩的人,就不是王熙凤。
“哦~难怪二爷今儿在屋里等我,又是讨好又是好言好语正经事商量,原是为了这个。当然可以,有何不可?”
贾琏面露喜色,不等说几句好话,就见王熙凤变脸。
“平儿小红上个月刚放出去,要不我再提几个年轻俊美的大丫头上来,都给爷做通房,那才热闹呢。可怜芝哥儿还没满百日,竟连个妾室都比不上,多早晚我们母子都被人越过去,出个宠妾灭妻,二爷也如那孙绍祖被人揪着错处才好。”
孙绍祖被停职就在眼前,贾琏笑不出来。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
男人总爱多子多孙,正妻生了儿子不够还要妾室生。偏生他不敢造次也不敢得罪狠王熙凤,自己锤桌子两拳气冲冲出去。
“呸!想让她们生儿子,做梦去吧!”
王熙凤大啐一口,心中警惕。
但凡男人起了心思,总不会放弃,必不能叫那等贱蹄子生的孩子越过芝哥儿。如今敬着神佛不敢作恶,可若是为儿子,报应在自己身上又何妨?
狠下心思,悄悄算计。
三月下旬,在林如海和程潜暗中推动下,孙绍祖罪名被证实,其后牵扯出淫辱婢女、强买良民为婢之事,关进牢房。
孙、贾两家亲事以此告终。
林如海有感无人监管民风方才造成此等结果,特向陛下请旨,督察院设专人主管,无论官员职位大小,一应严查。
陛下应允,册封新的左佥都御史,彻查民风败坏,以振朝纲。
从前林如海任左佥都御史时,曾因赖尚荣之事严管过些日子,后来升任左副都御史,职位空缺,京中纨绔子弟弹冠相庆。
谁料他们才得意一年,就有新的左佥都御史专管,短短半月哀鸿遍野,更将孙绍祖视为仇敌。若非他不小心被人查出,怎会引出此事?害的众人都不能痛快。
皇上听闻此事,龙心大悦。且不说被抓出来的大多是旧勋一脉,与朝堂风向可谓殊途同归,只说他们彼此关联,揪出一个必带着别人,彼此之间总会积怨。
大喜之下,将胎像稳固的元春免除禁足,宫中祥和。
消息传回贾家,贾母大喜,借惜春生日阖府同庆,又给林家送来请帖。
“每回都拒绝,怎么还送来?照旧礼物送去,我不去。”
林蕴看着心烦,顺手扔在地上。
她如此敷衍,只好紫菱将请帖捡起。
“那二姑娘那边……”
自打何姨娘说起当年,大姑娘就总避开二姑娘。她们丫头不敢劝,又不能视而不见,只好趁着正经事询问。
“你去问她。”
林蕴随口回应,转身拿著书看。
事情真相未知,若真与贾敏有关,林蕴不敢保证不会迁怒,更不知该用什么心思面对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