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响亮耳光落在脸上,侍妾苍白着脸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你懂个屁,男人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女人多嘴?滚!”
侍妾如蒙大赦,不敢抬头,逃命似的迅速离去。
忠顺世子心情愈发烦躁,猛然抬手掀翻桌子。
“都是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害得本世子沦落到如今地步!”
怒骂两声,踉踉跄跄往后院去。也不知走到哪个侍妾院落,踢门进去拥着倒在榻上。
不知何时睡着,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头痛欲裂。
“来人。”
捂着头叫两声,没听见回应,怒气上涌。
“来人,都是聋子?”
怒吼一声,却见床上趟着的女人已经没有声息,脖颈处有青色掐痕。
隐隐约约记得昨日喝酒,但酒后之事模糊想不起来,世子眉头紧锁,起身拿上自己衣物。
“晦气!”
边往外走边套上衣物,叫来心腹小厮。
“给她家里送几十两银子,就说发疾病死了。”
权贵之家,侍妾、婢女命如蝼蚁,随便几十两就能打发。小厮见怪不怪,探头看看,确认死亡的侍妾只是个出身奴婢的戏子,更不放在心上。
“是,过会子就叫人抬出去,然后给她家人五十两银子。”
忠顺世子不耐烦地挥手,随他安排。但一大早上便遇见这种晦气事,心中不悦,命人备马出去散心。
虽然被皇帝收回职务,但他还是亲王世子,该有的特权仍旧有。从王府出门纵马上街,跑了会子出口气才胸中舒畅,正思索去哪里用饭,远远瞧见前方许多人在搬东西,马车上隐约是个林字。
林!
只要看见这个字,忠顺世子心中怒火便不受控制上升,也不管是哪个林家,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身上。
“驾!”
马吃痛,不管不顾往前狂奔,路旁行人仓皇逃窜破口大骂。
“长不长眼睛,什么人啊这是!”
“哎呦快跑!”
前方马车旁搬运装货的工人们听见动静偏头,见发疯的马冲来,个个惊的面无人色抱头鼠窜。
拉车的马受到惊吓,上面货物散落一地,将还没来得及搬上马车的货物被压的乱七八糟,工人们还在忙着躲避,全顾不上保护货物。
忠顺世子心情舒畅,笑得酣畅淋漓。
“本世子的马受惊,不是故意,赔你们银子。”
从怀中摸出个荷包,高高在上扔到为首工人脸上,大笑着纵马而去。
工人拿着荷包,脸色难看,转头看向身后。
“林总管,你看这?”
店门口站着的,正是林安。这些工人不认得忠顺世子,他可认识,脸色格外难看。
“这些都是给大姑娘陪嫁的器皿,为了避免划痕损伤特意存在店家。马车受到惊吓,器皿怕都留下划痕,都拆开仔细检查!”
吩咐众人立刻拆箱检查,林安接过荷包眼神晦暗。拿出银子嘱咐店家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将破损器皿补上,他则带着荷包回家找林如海告状。
谁家嫁女儿不愿意用最好最新的东西?那些器皿里面,还有林黛玉亲自动手设计的一对漆盘,就为了给姐姐陪嫁。
林如海听闻事情经过,吹胡子瞪眼,不管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拿着荷包进宫告御状。
这可是忠顺世子自己留下的证据,怪不得别人。
皇帝看着荷包,脸色精彩纷呈。他在处置忠顺王府的时候,看在他们往日功劳留了一线,但却耐不住有人自己作死。
“马上传忠顺亲王及世子进宫!才发落了他们,不给朕找麻烦就不痛快!”
果然心软不得,再看下方林如海满脸怨念。皇帝顿住,片刻下令道。
“林大人劳苦功高,为社稷辛劳,今林氏长女出嫁,朕为其添妆。去告诉皇后,让她准备份嫁妆送到林家去。”
“臣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气冲冲而来,满意而归。损失一批器皿,得到份皇室嫁妆。
乍然听闻此消息,林蕴手中画笔掉落。
“距离日子还有几天,重新准备一批器皿也来得及,皇室赏赐嫁妆,会不会太招摇?”
“这有什么?你的嫁妆里原本就有不少当年祖上留下的御赐之物,如今不过添上几件,不算什么。”
林如海摆手,仿佛漫不经心。
大老远嫁过去,傍身的依仗当然是越多越好。银子田产是一回事,皇恩浩荡是另外一回事。将来即便这些东西在库房里锁着,也好过有用上的一天。
岂不见贾家被抄时,那些御赐之物无人敢动?旁的屋子都被□□干净,唯有贾母的屋子相对完整,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件就是当年太上皇赏赐给荣国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