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雅知:“……”
这喜欢都谈不上呢。
她弟弟是多卑微啊!
怪不得说什么抢回来之类的话。
搞半天还是单相思。
“我觉得……你对他有点好感。”
郁雅知决定说出来意:“他回家了,吵着要娶你,还想父母出面提亲,但他们不同意,就把他关了起来。他不放心你,说你身体不好,所以,托我来看看。你想去见他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曲染多少猜到了她的来意,摇头道:“他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如果我喜欢他,就不会让他离开。另外,就算我喜欢他,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郁雅知料到她的答案,心里为郁嘉言点了根蜡,换了话题:“你认识钟秋吗?”
据说,人格分裂情况严重的话,人格间甚至会相互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果然,曲染听到钟秋的名字,表情有了异样。
但她说:“不认识。”
“你认识。”
郁雅知笃定地说:“你知道她的存在。应该也知道自己是副人格。你抢夺了她的身体么?”
她知道人格间有厮杀。
有时候主人格太弱,会被副人格厮杀,永久占据身体。
但曲染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像很强势、凶戾的样子。
她不禁猜测:“和平让渡?”
曲染不说话。
她沉默了一会,开了口,却是说:“你能先把锅碗刷了吗?”
郁雅知:“……”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刷了锅碗,曲染是不会回答自己了。
“好。”
她去刷锅碗,不时回头看她,还坐在桌子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碗、一个锅,还是很好刷的。
没一会,她就坐到了她面前。
曲染像是没看到她,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说话。
但她细长的手指在桌上滑动,像是在写钟秋的名字。
郁雅知就这么看着,也不催促,等她自己开口。
天色渐渐黑了。
曲染终于还是出了声:“她是个懦夫。”
她的声音不再平静,带了点小情绪。
像是嘲讽,又像是同情。
郁雅知问:“为什么这么说?”
曲染又沉默了。
她觉得自己说不清,就站起身,去卧室,拿出了手机。
她开了机,点进短信,让她自己看。
曲染,当我闭上眼的那一刻,好像看到你站在那里,沐浴着黎明的曙光。
简短的一句话,时间是半年前。
郁雅知仔细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隐隐明白:这是钟秋的决定。她似乎把曲染当作自己的新生。
这意味着——钟秋自己放弃了自己。
“她怎么了?”
郁雅知想不通:曾经那么渴望成功的人,为此不惜自杀逼自己投资,怎么就在成功后放弃了自己?
曲染依然是不说话。
她不想提到钟秋——那提醒着她不过是钟秋创造出来躲避现实的工具。
“天黑了。”
曲染看向外面,远处的山野没有光亮,黑得无边无际。
“汪!汪!汪——”
几声犬吠划破夜的寂静。
郁雅知本来在出神,这会也给吵得回神了。
她拿着手机,点开电话簿,开始纠结要不要告诉尚黎——钟秋不在了。而眼前的曲染,不见得记得她。便是钟秋,也不见得对她有好感。尤其她现在还跟便宜弟弟搅在了一起。
或许她该当不知道。
正这么想着——
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钟秋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郁雅知看了眼来电,天,怕什么,来什么,是尚黎!
曲染一直将钟秋的手机关机,如今刚开机,就有人打来电话,也有些惊讶、茫然:这人……是谁?刚刚她的心,怎么似乎跳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