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这是个噩耗。
孙美卿更是一下子“倒”了下去,嘴里哭着:“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没有人看她。
都在看郁嘉言。
他被护士推出来,双眼紧闭,戴着氧气管,身上也插满了各种管子。
郁雅知跟父亲围上去,不停地叫他的名字:“郁嘉言,郁嘉言——”
自然没有任何反应。
护士把他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众人被拦在了门外。
宁璇揽着郁雅知的肩膀,默默给她力量。
不知何时,天色大明了。
郁正诚抽了一地烟头,站起来,跺跺脚,看了眼重症监护室的门,离开了。
不过,没离开多久,就带着医生进了重症监护室。
她隐约听到什么亲子鉴定,还取了孙美卿的样本。
这什么情况?
她也没多问。
中午时,郁嘉言情况不好,又去了一趟手术室。
这次手术不长,出来时,医生面色更差了。
下午时,结果出来,郁正诚跟郁嘉言没有父子关系,孙美卿跟郁嘉言也没有母子关系。
夫妻俩很平静地离开了。
三天以来,再没有进过医院。
显然,他们把郁嘉言当成了弃子。
郁嘉言也如医生所言,没有醒来,不幸地成了植物人。
郁雅知守了三天,也疲累的很,就安排了几个护工照顾他,自己跟宁璇回了别墅。
宁璇也跟着郁雅知劳累了三天。
两人回到别墅后,先好好洗了个澡,就躺床上补觉了。
这一觉睡得长,醒来后,都晚上七点了。
肚子饿得呱呱叫。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下楼觅食。
吴嫂早做好了晚餐,见两人下楼,赶忙把晚餐摆上了餐桌。
两人坐下用餐。
才吃到一半,郁雅知就收到了郁父的来电——要她去老宅一趟。
郁雅知应了声:“知道了。”
就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宁璇见了,就问:“有什么事吗?”
郁雅知叹口气,如实说:“等会陪我去老宅一趟。”
宁璇听了,没多问,点了头。
因了有事,两人都默契地加快了用餐速度。
七点半出发去老宅。
到地方时,才进院子,就听到了劈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负责迎接的管家董厚说:“又吵了。自从少爷出事,老爷夫人天天吵。小姐来了,可好好劝下。”
郁雅知点了头,走进客厅时,正好撞到孙美卿出来——她捂着脸,嘴角带血,眼里含泪,像是被打了。
她微微皱眉,有点讶然,又很快想通了原因。
宁璇亦然。
两人走进客厅。
郁父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露出的脸,涨的通红,下巴上胡须遍布,看着醉醺醺、邋里邋遢的。
“来了。”
他揉揉脸,抬起头,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了,缓缓抽了一口,才出了声:“嘉言那孩子怎么样了?”
郁雅知回道:“还是没有反应。医生说,你们多去看看他,多陪他说说话,可能会刺激他醒来。”
郁正诚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他像是没听到,抽了几口烟,再出声,却是转了话题:“你孙姨说,医生把孩子抱错了。我派人去调查了,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就是那被抱错的孩子,现在还没下落。”
郁雅知点了头,回了个:“哦。”
如果他相信,她无话可说。
当然,她自己是不信的。
郁正诚见她反应平平,碾灭烟头,丢进了烟灰缸。
烟灰缸里厚厚一层烟灰,烟头特别的多。
郁雅知看到了,想了想,还是说:“您注意身体。”
郁正诚听了,还是又点了根烟。
他现在酗酒、抽烟,以前良好的生活习惯全被打碎,活成了最讨厌的糟老头子。
“你不信。”
他指出郁雅知的想法,崩溃地大笑:“你都不信!她到现在还把我当傻子哄!她怎么敢的?”
“砰!”
烟灰缸被他抓起来摔了。
宁璇下意识护住郁雅知,怕被她碎玻璃伤到:“雅知,没事吧?”
郁雅知在她怀里探出头,摇了摇,面色有些慌张:“我没事。你呢?”
宁璇摇头:“没事。”
其实,她后背被飞溅的玻璃扎了下。
郁雅知简单检查了下她的脸、胳膊,没注意她伤了后背,但还是很生气,冲父亲怒道:“你闹够了没?事情都发生了,你这样做给谁看?让孙美卿笑你是个傻子吗?”
她曾以为父亲温文尔雅、成熟内敛,但没想到他越活越回去了。
瞧瞧现在,跟个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