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听到,陆松之还不解其中意。
走了几步,他反复思索,似有所悟。
又走了几步,他恍然大悟,简直要懊悔地跺起脚。
陆松之:再助攻我就是大蠢猪!
两人走进凌霄楼深处,在暖阁内看到数十名穿纱簪花的侍女,每一位都是极尽妍媚的美人,而这些美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中心,斜躺在五色锦绸水晶榻上的那位女修比她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还要美,那就是南昼城的城主,玄漪仙子。
玄漪仙子冰肌玉骨,雪肤桃腮,一双勾魂夺魄的潋滟美目轻扫过来,叫人未闻其声,先酥软了八分。
她的体型并不寻常,身长超过十尺,是普通女子的两倍,却由于其身段娇娆、纤秾合度,望去只觉得仙姿佚貌、容光辉煌,仿佛是万花之园中最丰盈硕大的那朵牡丹,又仿佛被众女子顶礼膜拜的一尊大观音像。
“东明山距离我们南昼城万里有余,两位是远道而来的稀客,可惜我外出远游,未能好好招待。”
她这话说得十分温柔妩媚,却只字不提陆松之和云不期远道而来的原因,好在两人也并不是正经来拜谒城主的,此番而来不过是彼此都探探虚实而已。
既然彼不提,那此便也不提。
于是陆松之打起了太极:“哪里,是我们未送拜贴,唐突了贵城。”
“两位在此逗留数日,觉得南昼城如何?”
陆松之笑道:“美轮美奂,令人见之忘俗。”
“真不知东明山的道长是不是都如你一般惹人欢喜。”玄漪仙子对这番话十分受用,开眉笑眼道,“不过,你们来得实在很巧,今日正是我们南昼花宴节的第二日,不妨坐下来观几场斗花解解闷……郦瑛,现在斗花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直垂首站在榻后的郦瑛走上前来回报:“城主,舞雩尚未开始,现下在进行的是竞棋。”
玄漪仙子颔首,她从榻上坐起,将手边的彩帛掷到暖阁中间,彩帛一落地就延伸铺展开,化成一片莲池。
“莲花池镜。”陆松之在组队频道中对小师叔说,“能显现百里范围内的情形,传说掌门师祖有一个,专门抓不练早课的弟子。”
云不期看了他一眼:“然后送去扫剑湖吗?”
“……”
与剑湖缠绵多年的大师侄敢怒不敢言。
此时,莲花池中水波微动,渐渐有景象浮现出来。
竞棋在一处园林内进行,园中各处设下百张棋盘,两两分组,同时对弈,败者离开,胜者继续下一局棋,直到决出最后的胜利者为止。
在莲花池镜里,园中寂静,四处无人,花旁柳下徒留一个个未收的黑白残局,唯有竹林边还有一局棋在进行。
“看来已是最后一局了。最后对弈的双方,执黑的是十一阁的文心兰,执白的是……”
郦瑛的目光忽然在执白者的脸上顿住,皱起眉来。
“执白的是第九阁未赐花牌的白鹿女——这一定是搞错了,连花牌都没有的白鹿女如何能参加斗花,我现在就去阻……”
“哦?”玄漪仙子饶有兴味地说,“我看她腰上挂着芙蓉花牌,这是谁给她的?”
“那是昨天游舫一并发给小丫头的,不能当成正式花牌来用。”郦瑛怒道,“她定是借这块花牌鱼目混珠,混进了斗花赛中!”
“我的确是说过持花牌者才能参加斗花,但对花牌是哪一种花牌并没有规定,这次就不算她逾矩。”玄漪仙子娇笑道,“退下,郦瑛,别扰了贵客观棋。”
郦瑛得令,又退回了玄漪仙子身后。